“不能再來了。”雲遲累得直襬手。

逢抱住她,一下下揉捏她紅潤的耳垂,“可滿意了?”

雲遲忙提起沒什麼威懾力的嗓子告饒,“滿意,滿意,不能再滿意了,你饒了我吧。”

逢輕笑, “還能皮,看來還有精力。”

“這次是真的。”雲遲不敢再嬉皮笑臉,不敢再小瞧他。

“真的……就該說不出話,”逢撫摸她的眼角,無情拆穿,“瞧,連淚都未流。”

類似的對話, 過去幾日一直在重複,就因為雲遲漫不經心抱怨了一句,“人家玄桑比你嫻熟多了,你能不能惡補一下。”

回想起事情起因,雲遲欲哭無淚,悔不當初。

……

逢心魔未除,雲遲認為他沒從過往走出來,認為他仍記掛著那個人,特意領著他造訪妖神。

無人知曉睥睨眾生的星月女神,於那方面,並不喜歡被人高高捧起,並不喜歡別人匍匐在她腳下,相反,她期待被掌控的感覺,隱隱達到細微扭曲的程度,可惜礙於身份,畏她、懼她、敬她的一個接一個,敢無所顧忌擺弄她的卻沒有。

如今遇上一個, 又豈會輕易放其離開。

鮫人不畏她、不懼她,甚至沒有對神明的敬畏之心,正因如此,反令她無法忘懷。

是以,她願意在他身上多費些心思。

妖神瞧見來人是雲遲,勉為其難支起身子坐起來,仍是一副喝醉酒懶散淡泊的閒適姿態。

淡淡打量著肩並肩坐在矮几對面的一雙璧人,妖神甚感欣慰,嘴上卻醋溜溜道:“恭喜星月女神,又覓得良人。”

餘光乜見身邊的男子聽到這個“又”字神色一暗,雲遲朝妖神遞回去一個警告的眼神,“把這個‘又’去掉,本神向來最是情深心堅。”

“這話,也就你自己信!”妖神回懟,半點不給好友留面子,“你問問你身邊這位信不信?”

雲遲諱莫如深偏頭。

迎上她半威脅半期待的目光,逢臉不紅氣不喘道:“我信。”

妖神一噎。

雲遲得意的衝妖神揚了揚眉,“看見了嗎?”

“情愛使人智昏。”妖神鄙夷的掃了眼睜眼說瞎話的鮫人,自顧倒了杯酒下肚, “不在你的星月神宮縱情歡歌, 到我這寒舍來幹什麼?”

“喏——”雲遲意有所指瞟了眼逢, 絲毫不避諱道:“他的舊相好身死道消了, 灰都不剩,我帶他來瞅瞅執迷不悟的下場。”

鮫人的舊相好不正是你星月女神?

妖神吃驚,看向逢,接收到他懇求的目光,瞬間明白鮫人多半瞞著這事兒,當即隨機應變,裝作什麼也不知道樣子。

不過對雲遲的來意她一時沒轉過彎兒,便問:“跟你來我這兒有什麼關係?”

就見雲遲扭過頭,對鮫人苦口婆心道:“瞧見了吧,這位妖神就是沉湎過往,白日做夢指望在夢裡與舊情人相會,因此成為人人唾棄的醉鬼,連妖神的位子都險些被人奪去。”

妖神臉色微變,再遲鈍也反應過來她這是被當做反面案例,給人當警醒來著。

“世上好樹千千萬,唯有無可救藥的蠢人才會弔死在一棵樹上,若你繼續犯蠢,下場只會比她更悽慘——”

雲遲還在絮絮叨叨說教,妖神忍無可忍低吼:“星月你夠了!”

“除了淪為醉鬼,神智也不清。”雲遲忽視掉妖神的不滿,今日她必須讓鮫人迷途知返。

“雲小遲!”

“啪!”,混著妖神連名帶姓一聲咆哮,實木矮几四分五裂,酒壺酒杯顫抖著懸在半空。

妖神把指節壓得咯咯作響。

暗暗起誓,若這傢伙敢再多說一句,立刻捶歪她的嘴。

見狀,雲遲非但不收斂,反而變本加厲評價暴走的妖神,“性情大變,脾氣暴躁,人不人鬼不鬼……”

“雲小遲,你給我滾!”妖神就著手裡的酒杯,朝嘴欠的某人面門砸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