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美好的形容詞用在她身上都顯蒼白平庸,她那般高貴、純潔,如天上的月、峰頂的雪,任何描述都不足以道出她的不凡。

幾乎在一瞬間,逢確信,站在面前的是一位神,比九幽山神宮那位更高不可攀的遠古之神。

而這位神女此刻,唇角掛著未加掩飾的揶揄輕笑,大眼睛亮晶晶的,雙手背在身後,像個好奇寶寶探出頭來盯著他的臉百無禁忌看啊看,呼吸失禮的噴在他臉上,絲毫不避諱。

霸道又不講理。

不像莊重威壓的神明,倒似膽大妄為的懷春少女。

“想見我喚一聲便是,何苦把自己搞吐血。”

抱著將人帶回神界的心思,雲遲故意顯露真實樣貌,說話當口釋放神力替他療傷。

逢本能排斥,動了動身體,卻發現周身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,耳邊傳入不容置疑的命令,“不要動,你反抗不了我!”

通身被溫和的氤氳星點光暈包裹,傷勢頃刻痊癒。

知道無法推開,逢只好強忍反感。

“你是何人?跟著我有何企圖?”

起初他以為是九幽山的一道試煉,後來又以為有人覬覦他的鮫珠鮫尾,可一連數日對方除了跟蹤他什麼也沒幹,好似只是為了跟著他,他才想興許對方沒有惡意,略施苦肉計竟當真將人引了出來。

“我是誰不重要,跟著你,當然是為了……幫你。”

話到嘴邊,雲遲機智的將“睡你”兩個字緊急換成“幫你”。

逢不解。

便聽她自顧解釋道:

“你是仙非魔,卻徒生心魔,想必一定有人告訴過你,仙生心魔無法修習神術,你想入神界修神術,我可以幫你。我可以助你拔除心魔,摒除執念,助你成神。”

話音一落,只見無數條生雙翼的銀色小魚在空中暢遊,不似逢孕育的那些出生即瀕死,每一條都充滿生機與活力。

從替他治傷到蘊化銀魚,逢一直關注著來人的一舉一動,卻沒發現她何時施展的術法。

他更加不解,也更加警惕。

好歹活了二十多萬年,尚且不會天真的以為天上會無緣無故掉餡餅。

“你我素不相識,無需費心,請回。”

雲遲臉上沒有被拒絕的惱怒或羞愧,仍舊笑盈盈的。

“誰說不認識,我知道你叫逢,知道你日夜苦修造化術是想去神界,還知道是妖神推薦你來九幽山,我同妖神是至交,不會騙你,也不會害你,你信妖神,也該信我。”

當她從九幽山考核官處得知妖神賜印時是有些意外的,不太理解妖神幹嘛送一個生了執念的人參加神侍遴選,幾日過去卻有點理解了,妖神肯定也是被這張臉蠱惑,失了智。

“沒有我,你成不了神侍,去不了神界,我是你唯一的機會,聰明人不會放任唾手可得的良機溜走。”

最後,雲遲補充一句,“你,註定完不成九幽山的考驗。”

逢陷入沉思。

她說的不錯,負責待選神侍的考核官已經通知他被淘汰,告訴他隨時可以離開九幽山,他之所以不走,全因不甘,不願放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