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遲被關在旭華居,這副魔軀魔力低微,破不開祈善下的禁制。

身體被禁錮,心裡更是存了無數疑問。

為何祈善與師尊生得一模一樣,有師尊的記憶,同樣也想娶她,卻又不是師尊?

在夢中,祈善分明是神界中人,緣何來到溟靈大陸?

祈善成了溟靈大陸仙域大皇子,是同蕭關逢一樣轉生而來,還是如她?

若祈善還保有神界記憶,那他來此目的是什麼?從他的表現來看,與她重逢顯然也在他的意料之外,如此說來他來此並非為了她。

仙魔兩域纏鬥數萬年,難道是為滅魔族而來?可溟靈大陸仙妖魔共存,更有天生魔物降生,魔是滅不絕的,難道——

“你們大皇子是何年何月誕生的?”

見被問的仙侍一臉為難,雲遲露出一抹微笑,道:“不用怕,七日後大婚,我想送一件禮給你們大皇子,若你們不放心,可先請示你們大皇子再來回話。”

兩個仙侍對視一眼,其中一個屈膝福身,“大皇子妃稍等,奴婢去去就來。”

仙侍回來得很快,卻是跟在祈善後頭。

先前不歡而散的慍怒已經從祈善臉上消失,他臉色柔和,眼含淺笑,心情似乎很不錯。

看向優哉遊哉飲茶的女子,祈善的臉色更溫和了些,他兀自坐在雲遲左手邊,奪走雲遲送到嘴邊的茶杯,十分自然喝了一口,才道:“聽說你想送我禮物?”

“弟子曾說,要為師尊補一件天地間最特別的拜師禮。”

看到被她和祈善先後觸碰的杯口,雲遲心中並無多少起伏,卻在提起時境雪之時瞬間紅了眼眶。

祈善淡淡一笑,朝擱在桌上的纖白柔荑伸出手,卻握了一空。

強忍失落和惱怒,祈善面上努力維持溫和的形象,手卻追了過去,霸道的抓住雲遲的手背,力道之大幾乎將她捏碎。

祈善定定看她,似笑非笑道:“拜師禮,不是定情禮麼?”

疼痛自手背蔓延,任雲遲奮力掙扎也掙脫不開,反而換來更強烈的痛感。

她忽然發覺,她的師尊……對她很兇,卻也很好的師尊,好似真的沒了……被她辜負,被她欺騙,嘴上威脅她、罵她,但從來捨不得真正為難她的師尊,徹底變成了另一個人。

不做徒勞,雲遲放棄掙扎,態度更加冷淡。

“師尊……我欠他,敬他,尊他,正因如此,哪怕無數次,受到生死契影響渴望靠近他,我也沒有去找他,因為我不想騙他,從始至終我愛的,只有一個人,不叫時境雪,更不叫祈善。”

想到從前在神界,她也是這般對他說敬他、尊他,但永遠不會愛他,就連逢場作戲也不願施捨。

念及此,祈善憤怒,更心痛,語氣不自覺冷厲。

“你這條命是我救的,現在不愛沒關係,朝夕相對,終有一日你會發現,只有我,才是你的良配。”

雲遲反駁:“救我的是師尊,不是你祈善。”

“呵!”祈善冷笑,“時境雪……他不過是我一介分身,沒有我協助,你以為,憑他能救你?”

當初他遠在神界,感應到其中一個分身正在與人締結生死契約,略一覺察竟發現對方是她,踏破鐵鞋無覓處,他沒有絲毫猶豫控制了分身。

時境雪是他的分身,對她產生男女情愫很正常,但那個愚才,千載難逢的時機在眼前,還想著謹守師徒人倫,若非他及時出手,只怕結成的就是師徒生死契,而非道侶生死契。

雲遲微微睜大眼睛,“分、分身?”

祈善道:“不錯。”

“那你呢?”雲遲問道:“你也是分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