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遲收斂笑容,“天神神聖不可侵犯,可你不光冒犯了神,還敢設計讓神給你生孩子。你說,該怎麼罰你?”

她一臉凝重肅穆,乍看下,確有幾分莊嚴高貴。

神?竟真讓他猜中了?屬於神的天賦已經在她體內覺醒了麼?天神皆冷漠,她會不會變?

“哈哈哈!”輕快的笑聲打斷蕭關逢的胡思亂想。

看過去,那張揚的笑容叫戲謔和幸災樂禍填滿,“嚇到了吧!虧你堂堂一族之長,殺伐果斷,也太不經嚇了。瞅瞅,臉都白了。”

揚手間,凝成一面成像清晰的水鏡。

從她眼中,除卻捉弄和戲笑,蕭關逢還瞧出些許遲疑,由此判斷她的話真假參半。

縱然不是神,也定與上界有些關聯,只是她不願提及罷了。

蕭關逢何止臉色突變,他的不安、擔憂,已鐫刻入身體,令他四肢百骸僵硬。

沒有去看水鏡,蕭關逢兀地摟住雲遲,低低應了聲“嗯”,嗓音帶出不易察覺的顫抖。

最近他是怎麼了,一點風吹草動便坐立難安?

雲遲驚詫莫名,回抱住蕭關逢,耐心道:“傻瓜,一個玩笑而已。我說過陪你,這輩子都不會離開的,就算你不愛我了,不要我了,我也要把你綁在身邊走完今生今世。”

“人也好,神也罷,我都是雲遲,是蕭關逢的娘子,永遠都是。從前是我錯了,沒有早早看清自己的心意,讓你傷心失望了。但以後不會了。”

“你看你,長得好、身材也好、腰尤其好、對我更好,細緻周到,修為高深……總之沒有一處不好,世上再沒有比你更好的夫君了。看到你,我都不想修煉,只想時時刻刻同你花前月下。”

“這麼好的人,我要不愛,那不成傻子了?答應我,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好嗎?”

從初次見面起,喜他愛他的話,她一直在說,說了上百年。

可蕭關逢覺得,他永遠也聽不夠,巴不得她日日說、時時說,因為她說的每一句話,亦是他心中所念,同時也是他想對她說的。

只要她說的,他便信。

念念不忘,必有迴響。

還有什麼比兩情相悅更叫人心動呢?

不安情緒消退了些,被濃稠的不捨取代。蕭關逢把頭埋入雲遲的頸窩,悶聲應“好”,緊接著不由自主道:“不要忘記我。”

“感動傻了?說什麼胡話!”

多少帶點嫌棄的低笑傳來,蕭關逢陡然回神,連忙換話題掩飾,“可吃飽了?可要再換幾樣熱菜?”

“好像還能吃點。”

雲遲從懷裡鑽出來,仰著頭問他,“銀嘴鷹蛋還有麼?我想吃蛋羹。”

圓溜溜的大眼亮得出奇,睫毛長長像輕柔的羽毛,嘴唇鮮紅欲滴微微張開,怎麼看都像索吻。蕭關逢情不自禁低頭親了下,笑道:“有。”

用完膳,蕭關逢帶雲遲來到一座山峰高處。

修士目力極佳,輕易就能看到在山底空曠地帶忙碌的兩道身影,正是忙於破解八乾八坤陣的陳景和林九娘。

看到活蹦亂跳沒受傷的陳景,雲遲放下心,“知道他平安就好,我們回去吧。”

蕭關逢不解,“不去見他?”

“你當真想讓我現在見他?”雲遲一臉壞笑,意有所指看向陳景面前小山一樣的陣盤陣旗。

就說嘛,這個醋缸子,從前她和陳景沒怎麼樣就想殺人家,居然會在知道她與陳景有了肌膚之親後還能忍住不動手,原來是覬覦人家的才能,想讓人家替蕭蘭山賣命。

她完全有理由相信,若非她發現端倪,這廝絕對會在人家幹完活後過河拆橋。

蕭關逢不答,雲遲自顧自繼續說:“他對法陣還真是熱衷,你看他多積極,全然瞧不出是被迫的,自願的都未必有他盡心。”

蕭關逢淡淡道:“八乾八坤陣乃上古創世神遺留,身為陣法師,有幸得窺,實乃生平一大幸事。待八乾八坤陣破之時,人域便可再次歸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