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次見到她流淚,都會忍不住咬上去,將微微泛著鹹味兒的淚水吸食乾淨,順便再喝兩口血。

她的血是甜的,讓人上癮。

他花了一百年才戒掉這個習慣,此刻見了,仍抑制不住內心的惡獸。

雲遲將時境雪眼中剎那間流露的嗜血鋒芒瞧得真切,眼淚流得更兇猛了,像決堤的洪水,一串串的流。

從前,她怕極了時境雪捏著她的下巴近乎貪婪的舔她的眼淚。

而此刻,卻盼望著他狠狠捏碎她,她知道,師尊每次傷了她都會無比自責,然後拼命對她好。

對她好,她便可以求他放過蕭關逢。

“怕了?”時境雪松開她的下巴,抬高拇指,替她擦去一邊眼角的淚水。

雲遲點頭。

“知錯了?”

“弟子知錯。”

時境雪大拇指一下下摩挲著她的臉頰,動作十分輕柔,好似有用不完的耐心,“錯在何處?”

“弟子不該偷跑出來,不該讓師尊擔憂,師尊,弟子求求你,放了他吧……嗝!”

雲遲說著,很不爭氣的打了個哭嗝,時境雪仿若未覺,語氣平靜道:“你這條命是本尊的,你的這顆心也是本尊的,沒有本尊允許,怎可給了旁人。”

“弟子沒有。”

雲遲把頭搖成撥浪鼓,“師尊,弟子沒有,弟子……弟子心裡想的只有師尊,師尊,弟子真的知道錯了。”

聽到這話,時境雪心裡微微一動。

但見她呼吸越發急促,唇色煞白,心口也劇烈起伏,目光又冷了下來。

“這裡感覺如何?”

雲遲垂眸看了眼指在自己心口處的手指,雖不明白時境雪為何有此一問,還是老實回答,“痛……”

豈料,在她呢喃出“痛”字後,到目前為止還算和顏悅色的師尊倏地再次掐住她的下頜,目光更是兇狠的近乎殘忍。

接著,左邊臉頰陡然一痛。

時境雪氣急,不管不顧咬了上去。

想著像過去每一次那樣肆無忌憚咬破她、咬痛她,然而,當餘光瞥見她緊緊咬住的唇,和極力忍耐堅定的目光時,通身的力氣洩了大半。

在雲遲驚詫的目光中,時境雪微微壓低頭,輕輕咬在她的唇上,細微的摩挲。

他本想等一等。

等他將脾氣磨鍊得再好些,等她忘卻那個惡劣的、殘忍的師尊,等剷除蕭氏餘孽以後。

等到一切水到渠成,等到他徹底弄清自己的心意。

因為他知道,不管她現在同誰在一起、曾經同誰在一起,她的心裡,只會有他,只會是他。

然而,她卻告訴他,她的心在痛,痛到渾身顫抖,痛到嘴唇麻木。

為了另一個男子。

雲遲驚呆了,忘記了哭。

這一日,她盼了許久,時常想象師尊的唇會是什麼味道,可真當這一刻來臨,她卻沒有心思去細細的品,也不覺得享受。

滿心想的、唸的,祈求的、盼望的,是身後重傷昏迷的男子能安然無恙。

甚至覺得,只要他能活過來,再抱抱她,哪怕他關她一輩子,叫她一輩子不得自由,也沒什麼所謂。

&nbsp本章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