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!”

一隻敞開的儲物袋猝然落在石桌上,蕭關逢抬起頭來,神色淡淡的看她。

面上從容,心裡早已洪澇氾濫,就快決堤,熟悉的味道瀰漫在一方涼亭中,真想立刻、馬上將這股味道擁在懷中,最好能揉進心裡去。

“奸詐小人!”

雲遲努力控制住想摟他脖子的衝動,甩下儲物袋揚長而去。

目送她穿過彎彎繞繞的池上走廊,朝廂房方向走去,蕭關逢唇角不著痕跡浮動了一下,而後收起儲物袋,繼續畫符。

回到房間,雲遲迫不及待閃入空間,一頭扎進熱靈泉中,雙臂耷在池邊身心都十分舒緩。

實在太舒服,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。

一覺醒來,外界已是皓月當空。

泡得軟綿綿的手臂朝天際輕輕拂過,她游到靈泉另一頭,換了個姿勢,饒有興致的盯著光屏看。

桌子椅子床榻香爐,還有如皎皎皓月似猗猗綠竹的男子,房間裡的一切盡收眼底。

看著他在普通宣紙上落下最後一筆,歸置好文房四寶,將書卷放到一旁書架上,走到香爐旁換了爐香,又飲了兩杯茶,再將法器燈熄滅了幾盞……最後躺到寬敞柔軟的榻上。

又過了半個時辰,估摸著他已沉入深睡中,雲遲手臂一撐,躍出靈泉。

然後把身上滴滴答答的水珠子抖落乾淨,閃出空間,側躺在軟榻上,撐著腦袋盯著半尺外的一張俊臉嚥了咽口水。

“我就親一口,就一口,別的什麼也不做。”

某人不斷進行自我暗示,“反正他睡著了什麼也不知道。”

雲遲十分謹慎,緩緩湊近他耳畔,輕輕喚他,“蕭關逢?”

“夫君?蕭關逢?”

“起來用膳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一連喚了幾聲,又說了幾句叫他起床時常說的話,見他沒醒,才輕緩的悠長的舒了口氣。

旋即嘴角咧開一抹不懷好意的笑,與勾欄瓦舍中眠花宿柳的“風流才子”露出的笑容如出一轍。

熟悉的氣息越來越近,清晰到刻骨的觸感從耳畔、脖頸擦過,有一下沒一下,混亂中又隱約可尋著一絲絲難以名狀的規律。

蕭關逢知道她在試探。

雲遲埋在他頸間細細嗅著令人沉醉的味道,不時抬頭看看他醒了沒,也不敢有大的動作,生怕他突然醒來抓個現行。

過了許久。

就在蕭關逢以為她要在自己頸窩磨蹭一整夜時,過分小心的某人終於不再執著於啃他耳垂,轉戰至唇角。

雲遲確認他是睡熟了,比死豬還睡得沉,咬都咬不醒,徹底放下心。

對著他的嘴唇毫不猶豫懟了上去,身體也不自覺靠了上去。

心裡想著,親一下就跑,神不知鬼不覺。

事實上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!

她沉浸在迤邐構想中,觸到後便停不下來的美妙滋味在腦子裡肆無忌憚撻伐。

動作也越發大膽起來,全然沒有注意到睡得和死豬一般的人,右手緊緊攥成了拳。

等到察覺到身下之人呼吸不再平緩綿長,心跳雷動似山崩地裂般幅度極大,才驚覺對方的唇瓣已被她啃得紅彤彤了。

見他分明醒了,卻仍舊閉著眼睛,尤其是長長的睫毛還一下一下抖動,沒來由的火氣直衝腦門。

“奸詐小人!”

雲遲氣鼓鼓吼了一聲。

雖是吼,聲音卻極小,送入蕭關逢耳中沒起到半分威懾作用,反倒像是調情時扭扭捏捏的嗔怪,落在心裡引起一陣陣酥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