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宗主!”

看到自家宗主毫不知羞蹭著男子頸窩,對方手掌還放在她左胸處,再想到自己警告蕭師弟時對方有恃無恐的態度。

胡真兒一口氣差點沒上來。

她一直以為是蕭師弟動了歪心思引誘宗主,現在看來,二人分明是狼狽為奸。

雲遲抬頭看了眼來人,略有不滿,撐著蕭關逢小臂站起身,臉上熱暈褪去,神色恢復如常。

“走吧。”

她重新拋了張行舟符,大大方方跳上舟,跟個沒事兒人似的。

蕭關逢身姿筆挺,不疾不徐朝煙舟走,被一隻手臂攔住去路。

“蕭道友,”陳景目光不善,好似一隻被奪食的野狗,“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解釋?”

到這一刻,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。

難怪他一提起浮雲谷之事,雲宗主立刻拔刀相向,原來是做賊心虛。

對方所求解釋,蕭關逢心知肚明,可他沒必要與一個無關之人多言,故此並不作答,只是淡淡看了對方一眼。

剛問出這話,陳景便想扇自己一巴掌。

他覺得自己定是瘋魔了,竟不顧後果伸手去攔人,對方回答還好,可偏偏對方只是神色平靜看著他,好像看一個不懂事的小孩。

一時間,他騎虎難下,陷入進退兩難之地。

站在旁邊的胡真兒見狀,心中驀然騰起一股子惱怒。

在她看來,縱使宗主和蕭師弟違反門規,可也是凌劍宗的家事,幹這陳景什麼閒事,他又有何資格在此質問。

莫不是忘了誰為主,誰為客?

胡真兒尚未開口,就聽宗主先開了口。

“你想要什麼解釋?”

雲遲目光鋒利,與陳景望過來的目光碰撞,火光四濺。

“陳景,你若是在凌劍宗待夠了,立刻給本宗主滾,若是沒待夠,就回春昭殿好生待著。”

陳景有些錯愕,也有些尷尬,知曉自己越過紅線,管得太寬招人嫌棄,默默收回手,訕訕道,“雲宗主,我不是那個意思。”

雲遲沒理他,扭頭望向胡真兒,“你也想要解釋?”

冷幽幽的語氣,好似陰晴不定的天氣,一個不對勁兒便要電閃雷鳴、狂風驟雨伺候。

“弟子不敢。”胡真兒惶恐,趕忙躬身作揖。

此時不是冒死諫言、勸宗主回頭是岸的好時機,胡真兒按下不表,打算回頭叫上藍塵師兄他們一起,一同勸導宗主。

待蕭關逢登上煙舟,雲遲駕駛煙舟頭也沒回離開了浮雲谷。

煙白光束從瞳孔中徹底消失,胡真兒轉身對陳景道,“陳道友,走吧。”

宗主不信任他,將其拘在春昭殿,明為修復護山大陣,實為軟禁,胡真兒知曉這層關係,自是要親自將陳景帶回春昭殿。

雲遲迴到閒斂居,練了一下午刀。

修為提升後,心性更加堅韌,力量也有所加強,運刀走勢更加順暢,卻覺得哪哪兒都不滿意,從前覺得天衣無縫的連招,此刻看來破綻頻頻。

於是傍晚泡完藥浴後,一頭扎進書卷中,將習得的三本刀法翻來覆去、斟字酌句反覆研究。

伍將軍常說,招式萬千,不過一個“斬”字。

刀在手中,術在心中,陣前殺敵,最多三招。

一招探敵,一招誘敵,一招斬敵。

而一擊斃命的關鍵,除了快,更需要勢——刀之勢。

勢隨念起,藏勢於刀,刀落勢出,敵死收勢。

一個人、一把刀,只有一種勢,所學所練皆歸於此勢。

將萬千技法凝於一招,刀勢聚而不散,可劈天、可斷海、可斬萬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