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口喝的倉促,第二口下去,竟是出奇的清香綿軟,裡面貌似加了什麼特殊材料,口齒留芳、回味無窮。

因蕭關逢體寒,雲遲每次熬粥,都會投入幾枚素心臘梅花瓣。

素心臘梅花瓣長自落雪嶺,常年與風雪為伍,清香中帶有一股子冷然,形成獨有的異香。

“……單衝這手藝,娶回家不虧。”

蕭關逢沒想到他這麼快接受事實,微微咂舌,抬眼望向半張臉埋入粥盅的男子,有些嫌棄。

為何同樣是不顧形象大快朵頤,雲遲看起來就那麼憨態可掬,賞心悅目呢?

蕭關逢默默移開視線,保護一雙眼睛免受更深層次荼毒。

“所以……心狠手辣的蕭小公子,突然大發善心,放凌劍宗一馬,”男子從粥盅抬起腦袋,將空盅一百八十度翻轉,確認已經喝的半滴不剩,隨意一問,“是因為……她?”

長風門下場悽慘,連只雞也沒能活著,凌劍宗卻能死裡逃生。

不是蕭小公子放水,還能是什麼?

觀蕭關逢神色,答案已經十分明顯,男子擺擺手,也不打算刨根究底。

“所以,蕭小公子今日找我,所為何事?”

見桌上還剩下些小菜,男子兀自拿起蕭關逢用過的筷子,指尖一旋,翻轉筷子,也不嫌棄是被人剩下的殘羹冷炙,津津有味吃起來。

蕭關逢覺得他實在有礙觀瞻,連飲茶興致也煙消雲散。

“找到這個人,”蕭關逢從儲物袋取出畫卷,擱在桌上,“然後……”殺了他。

女子明亮堅定的眼神驀然浮現在腦海裡,蕭關逢及時打住,未將最後三個字說出口。

男子放下筷子,展開畫卷瞟了一眼,“……明白!”

他不問畫中人身份,也不問何故殺此人,那些不該他問,他也不關心。

“找到後,莫要傷害他。”說到此,蕭關逢靜如死水的眸中精光閃過,“尋一名不錯的女子……最好留下子嗣。其他的,你知道該怎麼做。”

聞言,男子端起手來來回回端詳蕭關逢,確認是他本人,並未被什麼東西控制心神。

可他的行為,又太過離奇。

幾日前蕭小公子傳信與他,說是心情不好,心情不好便將剿滅長風門計劃提前半年。

這回召他親自上門,他丟下手頭一堆事兒,馬不停蹄趕來,以為要幹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業,沒想到居然……

“真損!”

男子鄙夷的睨了眼蕭關逢,手臂一拂,收起畫卷,復化作一束白光匹練。

輕輕鬆鬆穿過閒斂居外層層疊疊防禦法陣,視若無物。

浮雲谷,浮芳居。

“咳!”被人繞圈打量了半晌,陳景感覺自己像棵待價而沽的白菜,不自在極了,“雲宗主,是在下身上有什麼不妥之處嗎?”

應該沒留下什麼疑點……吧?

思緒拉回上凌劍宗那日,陳景自問表現良好。

“濃眉大眼,貌若潘安,”雲遲左手端住右肘,右拳輕抵下巴,緩步前行,繼續點評道,“風度翩翩……”

“啪!”一掌拍在側腰,“身材勻稱,不錯!”

“雲宗主,你……”沒想到一宗之主居然如此……放蕩,陳景耳膜嗡嗡作響。

比起微微陣痛的太陽穴,耳根子像是被開水滾過,又熱又燙,火辣辣灼痛。

雲遲晃至陳景身前三尺處,抬眸又將他的臉端詳一番。

再三確定,不想吻,更不想睡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