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遲順勢坐在鄰座,扭頭望向蕭關逢,點頭如搗蒜,“嗯嗯嗯!趕緊吃了吧,不然一會兒該化了。”

蕭關逢端起茶盞放至唇邊,冷冰冰道:“口是心非。”

茶水有些涼了,蕭關逢只淺淺抿了一口便放下。

呃——

雲遲自認為自己一顆真心比五個九黃金還真,雖然剛開始蹲守地湧霧蓮確實是為了自己,這不在最後關頭剎住車了麼。

“天地良心!這棵地湧霧蓮真是專門給你留的。”

“要知道,霧蓮三千年才開花,整個落雪嶺也就開了這麼一朵。你若不吃,可就真浪費了。下一朵,剛生根,開花得兩千年後呢。”

知道霧蓮珍貴,這下該乖乖吃了吧。雲遲心想。

“既如此寶貴,該留給你自己才對。或者……”蕭關逢看了眼雲遲,“留給你看中之人。”

比如——

時境雪。

說完起身,準備朝書案走去,還未轉身,袖口被一股力道拉住。

氣力很大,蕭關逢挪動一步掙脫不開。

雲遲抬頭看他,一臉認真執著,“你就是我看中之人。”

“最重要的是……”雲遲拉著蕭關逢衣袖站起來,直視他深邃黝黑的眼瞳,“我可不想夜夜抱著塊兒冰睡覺,自己身上多冷,你難道沒有自知之明嗎?”

“還是,你想讓我餵你?”雲遲偏頭詢問,“嗯?”

在蕭關逢迷惑的注視下,雲遲把地湧霧蓮從根部開始,三兩下捏成小小一坨,就和捏扁揉圓的棉花糖,只剩下鵪鶉蛋大小。

女子巧笑晏晏,眉黛含顰,猝不及防撞進蕭關逢眼中。

“張嘴。”雲遲咬住一半地湧霧蓮,含糊不清吩咐。

恍惚間她又是那個熱情如火的雲遲。

鬼使神差的,蕭關逢順從的將地湧霧蓮吞入腹中。

嘴唇依舊貼著她,額頭很快浸出細密冷汗。

地湧霧蓮融入血液,濯洗體內黑暗惡毒的禁制,兩股勢力相沖,冰火相交,肆無忌憚摧殘折磨著他。

男子身軀陡然脫力,重重壓來,雲遲趕緊伸手撈住他。

“蕭關逢,你怎麼了?”

他身上跟塊千年玄冰似的,冷汗滴在雲遲脖子上,比落雪嶺積年的冰凌還冷。

“嘶——”

雲遲忍不住哆嗦,伸手將他腦袋往邊上推了推,避免肌膚相觸。

短短片刻,蕭關逢已經意識混沌,眼中渾濁不堪。

寒意佔了上風,如墜冰窖,像是一個極度畏寒的風寒病人在冰天雪地裡洗冰水澡,彷彿下一刻就要死去。

懷裡女子軀體,又暖又軟,他忍不住抓住這根小火苗,恨不得將火苗送進心裡去,看看能否緩解鋪天蓋地的冰寒。

蕭關逢身體軟綿綿耷拉在雲遲身上。

手上卻力大無窮,箍住雲遲脖子,一個勁兒把自己結了霜的臉,朝女子溫暖的頸窩湊去。

“喂,你是狗嗎?”

脖子被人突然咬了一口,還咬住不放,甚至咕嚕咕嚕吸起血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