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湧霧蓮甫一離開石塊,立刻停止散發五彩光暈,千里飛瀑以肉眼可見速度凝結固化,很快變成堅硬光滑的寒冰。

雲遲將地湧霧蓮揣入懷中,跳上鏗鏘,掐訣唸咒。

鏗鏘載著雲遲在半空中猛烈搖晃幾下後,倏地提速,飛離落雪嶺。

……

……

正午當空,烈日灼灼,夏日炎炎好眠時。

翠鳳坐在玉樓水榭大門左側大樹下,倚靠樹幹伸長了腿,睏意倦倦。

半眯著眼瞧見一名女子落在玉樓水榭外,理所當然認為又是一朵自討沒趣的桃花,隨意的擺擺手,“蕭仙長閉關未出,仙長請回。”

聲音懶洋洋的,好似下一秒就要睡過去。

“蕭關逢在何處?”雲遲用鏗鏘刀鞘輕敲了一下翠鳳腦袋。

鈍痛傳來,翠鳳登時火冒三丈,騰一下站起來,眼睛還沒完全睜開,來人在瞳孔中分化出兩三道虛影。

待到徹底睜開眼睛,熟悉的身影漸漸清晰明朗,“花蓮仙長。”

“花蓮仙長,你回來啦。”歡喜雀躍從面孔上堆擠的橫肉縫裡溢位來,胖手緊張的揪住裙襬,像是留守兒童看到突然出現的父母般不知所措。

雲遲心中一暖,會心一笑,“嗯。蕭仙長此時在哪裡?”

“回仙長,蕭仙長此刻正在午睡。”

翠鳳十分殷勤,跟在雲遲身後侈侈不休,可惜受渾圓富態的身材拖累,跟了幾步就跟不上雲遲步伐。

想到花蓮仙長與蕭仙長這麼久不見,定是你儂我儂,自己還是識趣些別去打擾。

於是乾脆轉身回到門口,繼續打盹。

雲遲駕輕就熟來到蕭關逢房門口,輕輕叩門。

咚,咚咚,咚咚咚。

單調的敲門聲,硬是讓她敲出抑揚頓挫的起伏節律,就像在譜一首輕快的兒歌。

黃粱尚淺,一夢已華胥。

半夢半醒的蕭關逢眉頭深鎖,“何事?”

這玉樓水榭的活人,除了他,就只剩下凡僕翠鳳,他理所當然認為是翠鳳在敲門。

“何人?”敲門聲不斷,對方卻不做聲,蕭關逢又問了一聲。

五秒之後……

仍舊無人作答,敲門聲依然緊鑼密鼓響個不停。

無奈,蕭關逢只能翻身下榻,穿上外袍,束上腰封,重新綰髮,直到把自己捯飭得一絲不苟,半晌才拉開房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