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年不見,雲遲覺得蕭關逢的唇更涼了,像是在喝一杯冰鎮啤酒,酒味裡摻進涼意,讓人只記得冰涼舒爽,忘了這也是一杯酒。

本能下,想獵取更多,恨不得一醉方休。

爐火上的沏茶水已經燒開,咕咚咕咚冒泡,氣泡爭先恐後頂著壺蓋,發出一陣陣急切而短促的哐當聲,揮舞著滾水的熱情。

蕭關逢餘光瞥見白玉石桌上溼了大片,微微蹙起眉頭。

“別管它。”雲遲說。

察覺男子走神,伸出手掰正他的腦袋,與此同時,腰肢往左一挪,順勢翻轉身軀,穩穩當當坐到蕭關逢大腿上。

氣息互動纏繞間,感官前所未有的敏銳,細微到女子唇齒間每一下無意識的翕動都無比清晰。

蕭關逢感受到了女子微微揚起的唇角,和愈來愈滾燙的面頰。

一顰一笑,一嗔一怒,她的蠻橫,她的嬌憨,她的壞,她的好,一幅幅畫面從腦子裡閃過。

畫面裡,只一人,一張面孔,雲遲,此刻正依偎在他懷裡,細細密密親吻著她的女子。

然後女子離開了他的唇,重新攀上頸窩,附耳低語,“還記得,送你折顏花時,我說的話麼?”

雲遲腦袋埋在蕭關逢脖頸裡,輕言軟語,察覺到他身體霎時僵硬,眸中笑意更濃。

他記得!

那便好。

已經軟得不能再軟的手臂,順著蕭關逢的肩膀滑落,然後握住他的手腕,將他無處安放的雙手環在腰間,而後重新把雙臂掛在他的脖子上,有氣無力的,又不容置喙的。

“閉眼。”

朦朦朧朧兩個字在耳邊炸開,蕭關逢來不及反應,忽覺下唇角一痛,女子溫熱的氣息又一次海浪般襲來。

然後,他果真閉上了眼,不再去管茶壺口噴灑出的滾水,也不再去管那些積年瘋長的仇恨。

漫天紅霞下,清風忽來,滿園香起……

……

……

“哎呦!”

心事重重的翠鳳,腦門懟上拐彎處廊柱,旋即鼓起半個拳頭大的肉包,才反應過來已經把戚風亭甩在身後,離那處院落更是遠遠的了,索性屁股一頓,坐在長廊階梯上。

我剛看了什麼?翠鳳抬起肥膩膩的手拳揉了揉眼睛,又猛然搖了幾下頭。

花蓮仙長怎會與蕭仙長摟作一團,光天化日行此等……之事。

連我一把年紀都覺得害臊,人家還是黃花大姑娘呢?翠鳳腦袋甩成撥浪鼓,努力驅散腦子裡奇奇怪怪的畫面。

定是花蓮仙長強迫蕭仙長。翠鳳心想。蕭仙長靈力全無,哪裡是她的對手。

可憐蕭仙長,守身如玉,到頭來被花蓮仙長給……。翠鳳替蕭關逢感到不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