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玉寒愣住了,他知道師兄是個多麼驕傲的人,此時居然會說出臣服於文嘯這種話,恐怕這話從他自己口中說出比殺了他還難受,所以他明白,師兄必定是抱著必死之心。

也許會在和文嘯的交易之下,換取了門中之人活命,再自己給自己一個了斷吧?

蕭玉寒沒有繼續想下去,他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。

卻被柳劍棠直接打斷道:“師弟,你覺得我怕死嗎?”

“我知道師兄不怕死,但我們怕你死……”

“人都是會死的……我這樣的人,怎麼可能甘心老死於臥榻之上呢?我該死在和敵人的交戰之中,我該死於御魔長城之上,我該死於那萬眾矚目的一天,我柳劍棠迎敵而上,血灑九幽,蕭師弟,去吧,做你該做之事,你不是優柔寡斷之人。”

此話一出,蕭玉寒沉默了,他轉過身,“師兄,交給你了,如果你能不死,將來……將來……我便把師父給我的那條流蘇送給你。”

聽到這兒,柳劍棠微微一笑,他依稀想起當年師父親手將那無定乾坤劍上的流蘇摘下,繫到了蕭玉寒的君子劍上,那時的他其實很想要,但沒有開口,於是很多年,他看到君子劍,也只是微微出神。

“文嘯!我答應你了,不要傷害我天劍宗同門,讓你帶來的那些人住手,放他們離開!”說完,柳劍棠單膝跪在了文嘯面前。

文嘯緩緩走到柳劍棠面前,他看向轉身離去的蕭玉寒,沒有阻攔,只是死死地盯著柳劍棠,打量了許久之後說道:“原本你這一跪,我會看不上你,甚至可能會親手殺掉你,不過……你眼中沒有絲毫臣服的意思,還不錯,柳劍棠,我沒有半點羞辱你的意思,起來吧,我不會濫殺,但還是今日這天劍宗之內,誰也不能離開。”

文嘯當然沒有把虞徽說的那些告訴柳劍棠,要放走白瑤和蕭玉寒,只能在無意之間完成,說完,他化作一道流光,飛入天劍宗山門,落於大殿之上,此時無數的魔徒湧上天劍大殿,將此地包圍。

柳劍棠緊隨其後,落到文嘯面前,“你們到底想做什麼?”

文嘯冷聲開口道:“我什麼也不想做,我只是在執行虞徽的命令,從今天起,天劍宗是我天魔澗的地盤了,我不想殺人,投降,你們都能活。”

柳劍棠看向文嘯,心中殺意更盛。

“柳劍棠,我們已經打過了,你很清楚的知道,你不是我的對手,不要自尋死路,而且你剛才已經說了會臣服於我,這是我不會亂殺人的條件,如果你再出手,我必定讓你親眼看到天劍宗血流成河!”

此話一出,柳劍棠站在原地,他已經無法再出手,他知道文嘯有那樣的能力,他能輕易殺掉在場的任何一人。

此時天劍大殿之內,葉青雲走了出來,身後兩側,分別站著沈淮如和南宮鈴兒,再往後,就是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,陸元、艾月、白瑤,而姍姍來遲的蕭玉寒,剛好落到大殿之上。

葉青雲看向不遠處的文嘯,似是也感受到他身上那可怕的壓力,“投降?我還真是失敗啊,天劍宗傳了七十七代,只有我,已經第三次了,被別人打到家門前,你就是文嘯對吧?”

此時文嘯瞥了葉青雲一眼,“身為掌門,不該讓自己的門人置於險地,你若是帶領宗門投降,我不會傷任何一人的性命,誒,也不對,白瑤和蕭玉寒這二人是必須死的,除了他們,你們都能好好活著。”

聽到這兒,葉青雲緩緩走上前,只不過剛走兩步,他突然想起了什麼,隨即言道:“今日起,天劍宗……散了,你們所有人,都被我逐出山門,今後若是再以天劍宗弟子自稱,殺無赦!”

此話一出,瞭解葉青雲的都知道,他這是為了保護門人,也是想著不再以天劍宗這個枷鎖限制他們,之後不管是逃是降,都不必有任何顧慮。

誰有不懂他的意思呢?身後的師弟師妹們態度堅決,不會丟下宗門,就連不少弟子,也紛紛吶喊要與天劍宗共存亡。

但葉青雲卻是立刻喝住了他們,“你們是逃也好,是降也罷,都與我天劍宗沒有任何關係,沈淮如!南宮鈴兒!蕭玉寒!柳劍棠!你們都不再是我天劍宗弟子!滾吧!”

說罷,葉青雲站到了文嘯面前,“我乃天劍宗第七十七代掌門人,今日,但求一死,請你不要傷害這些無辜人,他們不再是我天劍宗門人。”

文嘯輕哼一聲,“幼不幼稚?一句他們不再是天劍宗門人,我就真當他們不是了?”

“你沒想過殺人,對嗎?不然以你的實力,柳劍棠活不到現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