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火燒了沒多久,任家的鄰居便紛紛開門去檢視情況了。

但是,到了任家門口以後,便是一聲高過一聲的尖叫聲。

此刻,任家門內火光滔天,大門上全部都是血手印,還有任家的女眷想要逃跑的,也被人砍死了,撲到在門檻上,血跡從她身下湧出來,蜿蜒著流到那些過來打探的人的腳邊。

就算是平日裡頗有成算的男人們,此刻也有些驚慌了。

“快去喊里正過來,這裡發生了惡性滅門案,這還得了?也不知道那些人下一次會去哪家?”

人群裡不知道誰這麼喊了一句,所有過來檢視情況的人便如夢初醒般,此刻也不管任家怎麼怎麼樣了,都狂奔著回了自己家,將門栓插上了以後,有用傢俱頂的死死的。

但是,依舊不敢睡去,他們怕那夥歹人還沒有走。

翌日清晨,任家差不多燒了個精光,裡面的人也燒成了焦炭。

任真真從養豬場老闆娘那裡出來以後,和幾個同窗僱了一輛馬車,徑直去了書院。

因為天還早,事情還沒有傳開,所以任真真並不知道自己家已經被滅門了。

她只是覺得昨晚上她翻來覆去睡不著,心口難受的很,但是也沒多想,只是覺得自己可能不習慣睡在那麼破爛的地方罷了。

到了書院,她們這幾個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目中無人,甚至特意找了找安春的位置。

安春已經好好的在座位上溫習功課了,她們也只敢恨恨的瞪她一眼,不敢再有多餘的動作。

畢竟,安夏手上那張戲豬圖還是很有殺傷力的。

但是,任真真上午上課的時候,總感覺夫子不時的會看向她,眼神裡還帶著憐憫。

她不是很清楚,夫子這是什麼意思,或者是最近自己功課做的好?

但是,那些來的晚的同窗,有些也一副可憐的她的模樣,不過平日裡和她關係不好的,就是幸災樂禍的模樣,她覺得很不對勁。

不過平日裡性格高傲的任真真並沒有問什麼,直到門房也憐憫的看了她一眼,並且告訴她,她的丫鬟找她的時候,她才覺得是家裡出了什麼事情。

此刻,她也顧不得什麼千金大小姐風範了,把裙子稍微提起來了一些,步子邁的比任何一次都要大,焦急的往門外跑。

一到雪沁書院的大門口,任真真就見到她以前的丫鬟髮髻散亂,臉上髒汙,還揹著一個大包袱,眼神木然彷彿一個木頭人似的杵在門口。

看到任真真出來,她的眸光中才恢復了一些活人該有的色彩,扁著嘴,眼中的淚水大顆大顆的滾落,“小姐!嗚嗚嗚嗚嗚!小姐,家沒了!”

任真真猜到了家裡出事了,或許是生意上的事情,但是她沒有意識到事情這麼嚴重。

一個沒經歷什麼風浪的千金大小姐,當場便是腿腳一軟,還好丫鬟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。

任真真深吸了一口氣,緩了好一會才沉聲問,“桃兒,到底發生何事?”

桃兒抽噎了幾口,將眼淚擦了個乾淨道,“昨晚下半夜,一夥山匪闖入了咱們家,把家裡的僕人都趕出去了,直接去了正屋讓老爺血債血償,說是因為老爺騙他們,害他們損失嚴重。”

任真真好不容易才直起來的身子當即又軟下去了。

“那......那我娘呢?她......她怎麼樣了?”任真真問這個話的時候,嘴唇都在顫抖。

丫鬟絕望的搖頭,“除了下人,其他和任家有關的人,都被那些人給殺的乾乾淨淨的了。”

任真真想哭,但是她知道,現在不是哭的時候,“那夥賊人是什麼來頭你知道嗎?”

“咱們先回去,然後去縣衙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