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伸長了脖子,煩躁的朝著屋門口嚷道,“嚷嚷啥呢!你......”

話還沒說完,頂著滿頭滿臉牛屎,渾身都散發著臭味的楊景玉哭喪著臉出現在她眼前。

姜大娘當即被驚的像半截木頭似的,直愣愣的杵在那。

許久才緩過神來,擔憂的手裡捏了一把汗,嘴裡嚎嚷著,“我的兒,你這是咋了?”

楊景玉忍著疼,咬牙道,“吳嬸子家的牛發了狂,撞了我......”

姜大娘氣的指天罵娘,“挨千刀的吳花花,要是我兒有點啥事,定讓她不得好死。”

罵完心裡還氣不過,拿了根扁擔就往外衝,“我要去找吳花花那婆娘算賬去,將我兒子禍禍成這樣!”

楊景玉長嘆了一口氣,神色痛苦,“娘,你且稍等等吧,幫我把......把刺拔出來!”

姜大娘將手裡的扁擔往地上一扔,圍著楊景玉瞧了一圈。

“哪兒有刺,娘給你拔了!”

楊景玉有些難以啟齒的指了指自己的腚。

雖說兒大避母,女大避父,但他爹死在沙場上,這些年他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大,沒有那麼多可避諱的。

姜大娘神色擔憂,輕手輕腳的扶著楊景玉,“走,進屋裡躺著,娘給你拔刺!”

“可還有其他地方受傷嗎?”她又問。

楊景玉木著臉搖頭,趴在了床榻上,將褲子褪下。

姜大娘看著他血肉模糊的腚,疼的心肝都在顫。

但那間荊棘刺深深的扎進肉裡,一點也不好拔。

姜大娘不是個精細的人,她也沒有旁的法子,拔不出來也只是硬拔,“兒啊,你忍著點疼!”

說完,眼疾手快的夾住荊棘刺粗暴的往外帶!

“嗷!”

楊景玉疼的嗷嗷叫,嘴唇泛白,額間沁汗。

等刺全部拔完了,他已經疼的面無人色的癱倒在床榻上了。

姜大娘舒了一口氣,還好這刺是紮在腚上,若是換一個面......

那他們老楊家就要絕後了。

“兒啊,今兒這事辦成了嗎?”姜大娘想到了楊景玉今日出去的目的,期盼的問道。

楊景玉好面子,忍著疼吹噓道,“娘,您只管放心,安夏那醜女對兒子是千依百順的,只要兒子稍微對她好言好語一些,她就忍不住過來倒貼。”

姜大娘聞言,樂得眼睛眯成一條縫。

彷彿吃不完的山珍海味,吃喝拉撒有人伺候的日子就近在眼前了。

“那可不,我兒這麼優秀,她哪裡配的上?可不就得巴巴的哄著你嗎?”姜大娘神色得意。

楊景玉想到安夏今日對他厭煩至極的模樣,不由有些心煩,“娘,我累了,您讓我歇歇!”

姜大娘應承道,“成,你歇著!”

“老孃去找吳花花那個髒心爛肺的貨算賬!”

說完,出了屋,將房門掩上了,拿著扁擔出去了。

這一趟還算順利。

吳花花自知理虧,賠了她五百文錢!

心裡還在慶幸,還好沒鬧出人命,也沒將人弄個半殘,不然麻煩就大了。

姜大娘回去的時候,掂了掂錢袋,看著路旁的荊棘樹,心裡又有了主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