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老太這話一出,葫蘆村本來還對錢老太指指點點的眾人,此刻都神色複雜,面帶憐憫的看著安夏。

臉上這麼大塊疤,哪裡有好人家肯娶,這錢老太想來也是沒辦法了,才這樣。

“夏丫頭,你是個可憐人,但是人要學會認命。”

“別犟了,將來有個人照顧你也好。”

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。

錢老太見村民都在幫自己說話,腰板挺得更直了一些,神色相當得意。

“我不嫁!”

安夏擲地有聲,一副沒商量的樣子。

錢老太頓時火冒三丈,抬起手便要往安夏臉上扇。

只是這一次,她並沒有像從前那般如願,一隻乾枯如樹皮的手,被安夏死死的扣住,絲毫都動彈不得。

“我說,我不嫁!”安夏說的雲淡風輕。

錢老太卻感覺自己的手腕都快被這丫頭摳斷了,齜牙咧嘴的咒罵著。

“你這個小賤蹄子,居然敢對長輩動手,反了天了你!”

“老二,你還愣著幹什麼?還不趕緊教訓教訓你這忤逆不孝的女兒?”

錢老太說話間,安來福順手撿了一根扁擔。

“你這個不孝女,居然敢對你奶動手,老子今天就打死你。”

說完,毫不遲疑的揮動著扁擔,一副要將安夏打死的模樣,絲毫不見手軟。

安夏瞥了安來福一眼,伸出了另外一隻手,輕鬆的將安來福手上的扁擔搶過來,遠遠的扔到了一旁。

看熱鬧的眾人看著安夏,已經沒了憐憫,只覺得她太過忤逆。

一個姑娘家,對自己的親爹和親奶動手,這也太大逆不道了。

村長搖了搖頭,高聲喊道,“你們這都是做啥?還不快停下!”

安夏將錢老太的手甩開,看向了村長和眾人,“說起來,我奶不是把我嫁人了,而是將我十兩銀子賣給了劉家,還寫了身契,如今身契我奶貼身藏著,只是還沒去官府過明路。”

本來站在錢老太這邊的人,一聽安夏是被賣了,還寫了身契,看向錢老太的眼神頓時有些意味不明。

這還是親奶嗎?寫了身契,就成了賤籍,到時候劉家對她要殺要剮都使得!

他們絲毫都不懷疑安夏這話的真實性。

畢竟對於劉家來說,這樣是最穩妥的,生殺大權在手,買過去的媳婦不敢跑,只能乖乖聽話。

村長蹙著眉看向錢老太,“夏丫頭說的話可是真的?”

錢老太囁嚅著,心虛的掀起眼皮看了村長一眼,“那......那還不是劉家說了,這樣他們才安心,我這不也是沒辦法的事情。”

“但是劉家的說了,以後會對夏丫頭好的,他們只是求個安心。”

有幾個婦人,一聽錢老太這話就忍不住笑了,“錢大嬸子,這話你也信嗎?那劉家的婆娘是個啥樣的人,咱們葫蘆村誰不知道?”

那可是個和錢老太一般無二的潑辣貨,為人刻薄的很,能好好對兒媳婦?

她那大兒媳婦被她都磋磨成什麼樣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