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支販賣人口的黑隊紀律倒是很嚴謹,每晚派一個人看守附近,準時休息,第二天起早趕路,絲毫不耽誤時間。

她迅速塗好藥,將身上打理完整,瞥了一眼那背過身乖乖巧巧的男子。

“中午的時候,你都看到了吧。”

她驀地出聲道,靜悄悄的夜色中突然來這麼一句,嚇了秋意一跳。

“看到?看到什麼?”

他還在裝傻,眼神從她身上轉到那濃濃的月光。

“看到我被那人鞭打了。”

她淡淡回道,絲毫沒有不好意思。

秋意倒是訝異了,笑嘻嘻的,看這美人小小年紀,乳臭未乾,沒想到還挺不好騙的。

“哦,你說這個呀,是看到了。”

他笑嘻嘻道。

“只不過我當時可救不了你,那人是在隊裡的老人了,我過去只會被罵一頓,你可別怪我,我今晚可是給你帶了金瘡藥來了呢。”

他委屈道,那雙下垂的眼瞼還真有些無辜之感。

沈安安手指微動,不知為何心中警鈴大作,這人這麼會演戲,直覺告訴她面前的男子並不好對付。

她抿唇:“我相信你若是想救我,自然救得了。”

只是為什麼沒有救,而是留著一個沒有任何幫助的小姑娘一身傷口,了無生氣的待到了半夜,靜悄悄四下無人會獨自掩面哭泣的時候才來……其中就有些耐人尋味了。

這個時候若是給上一杯水,再多一些關心的話,恐怕哪個乳臭未乾的小姑娘都會一心相許吧。

她不由失笑,可惜了,她其實是個活了兩輩子的老阿姨,只是套了個小姑娘的皮囊罷了。

“你笑什麼?”

秋意措不及防轉過身,眸中隱隱的好奇。

沈安安頓了頓,抿唇:“沒什麼,只是感覺你很有意思罷了。”

“是麼,隊裡的人都說我有意思,又會講笑話給大家聽,打架又好,想必將來一定可以成為隊裡的二把手,頂替掉那個賈三。”

他笑臉盈盈,沈安安卻看出一絲危險。

他想和她聊天套近乎,無非是想要讓她漸漸卸下防備罷了。

“是麼,那恭喜你了。”

她淡淡道,語氣平靜的像一灘死水,與那張豔麗的容顏絲毫不匹配。

“你不睡覺的嗎?”

他忽的問道。

沈安安微愣,似乎並沒有想到他的話題跳轉的如此之快。

少女錯愕的眼神並沒有躲過他專注的觀察,他忽的湊近她的臉,氣息近的可以吹到她臉上,癢癢的,熱乎乎的,比寒風要熱多了。

“你在提防我,為什麼?我又不會傷害你,我沒有理由傷害你。”

他目光定定,似乎想要擊潰她的防線。

沈安安微愣,反應過來他在幹什麼,隨即在籠子裡默默向後退了一步,與他保持了一段距離。

他知道自己在提防她,這一點足夠讓人提防了!

秋意見這舉動,莫名有些失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