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嘉笑了:“是嗎?”

餘音剛落,移了幾步,火鉗落在他的脖子上,輕輕燙了一下,很快又拿起來。

一塊被沸騰燒好的面板,醜陋不堪。

小夥子倒在地上疼得抽搐,脖子燒灼的感覺經久未散,口中直咒罵著。

火鉗好似不燙了,洛嘉放回爐中,理了理裙角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,淡漠的眼神略過地上每一個人,冷冽道:“明著告訴你們,若刺殺我倒也無事。可千不該萬不該,對我祖母動手腳,若不是我的人在暗處守著,你們豈不是已經奪了她的性命?”

“她一生清苦,未曾害人,連只阿貓阿狗都不敢招惹。此次不過是從老家來京城享一享晚年安樂,你們也要殺?我倒好奇了,明月樓當真是什麼規矩都沒有嗎?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,沒有任何過錯的老人,能下得了手?”

審問的語氣在院中格外清晰,晚風呼呼的吹過,地上幾人都默不作聲。

洛嘉隨後一別鬢邊的發,揉揉手腕道:“你們的僱主在京城之中吧?容我大膽猜測一下,是否是我那蛇蠍心腸的大姨娘?”

“秦、無、雙。”

三個字一出,幾人立馬變了變神色。

被燙了心口處的男子叫苦不迭,嘶聲道:“你……你知道?”

既然知道,還那樣對他?

洛嘉微微一笑:“我只是猜想,而你確定了事實。”

“既然都猜到了,還留著我們做什麼?”又是一人很不服氣。

南絮上前踹了一腳,再厭惡瞅一眼:“你還好意思理直氣壯?刺殺別人還有理了?”

洛嘉凝眉看向他,很輕問:“南絮,你說,我該如何收拾他們?”

“都殺了。”

簡短三個字,跟顧今宴有異曲同工之處。

驛站老闆第一次見到這樣心狠的女子, 不禁心驚。刺客幾人也是活該,好端端的,去招惹她做什麼?

可洛嘉不打算殺他們,剛才的烙印算是懲罰,其他幾人,就當作老天爺幸運,放他們一馬吧。

“你們走吧。”

什麼意思?不殺他們?

被火鉗燙過的兩人皆一臉錯愕,似乎不太相信能這麼輕易離開,其餘的人也很是懷疑。

洛嘉道:“秦無雙幾次三番害我,次次都想要我的性命。我若殺了你們,就是成為跟她一樣不管不顧的人,非我所願。”

在場一片寂靜,除了馬兒時而發出的聲響,黑漆漆的夜空壓下來,彷彿跟天空靠的很近。

她想了想又繼續說:“你們回去告訴秦無雙,讓她別在背後偷偷摸摸的使些手段,要是真想對我下手,當著面兒來,不必藏藏掖掖的,我定奉陪到底。”

這次回京,會是她跟秦無雙劍拔弩張的開始。

幾人沒有吭聲。

驛站老闆跟南絮一起給他們鬆綁,終於從地上爬起來,重獲自由,他們的臉上有憤怒,也有面無表情。

“你就不怕我們還會來殺了你?”被火鉗燙過脖子的那人憤憤不平,好似不頂嘴就安分不下來。

洛嘉懷抱著雙臂,眉梢一掃,“我住在京城洛府,你隨時可以來報仇。”

“你……”他無話可說,也找不到反駁的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