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兩兩無言,同賞星辰與月。

彷彿間,二人似乎回到多年以前,柯劍川比江夏年長不少,各種壞水層出不窮,時常領著江夏一齊捉弄師尊,比如趁師尊熟睡時,慫恿江夏去剪下一縷鬍鬚,要麼便研磨提筆,將師尊畫成個大貓臉。

每每事後敗露,柯劍川總是推出江夏擋災,也免去不少皮肉之苦。

那段時日如今想起,倒是悠然自在,而師尊也不如現在這般整日整日不見蹤跡。

“對了,小師弟,我記得師尊上次臨走前說過,他歸來時,你修為需邁入氣海境,現在如何了?”

柯劍川忽而想起一茬兒,率先打破寧靜,劍目遊離掃視。

“你死了,等師尊回來有你受的。”

少許後,柯劍川緩緩而言,他修為本就深厚,略作端詳便可輕易看穿江夏到底幾斤幾兩。

雖說二人同出一門,差距可謂是雲泥之別。

柯劍川天資奇高,修煉起來如魚得水,進展奇快,現如今已步入凝丹境,也算是位於一方強者之列,否則其師尊又怎會逼迫他上位,且如此安心。

而江夏卻不同了,數載歲月,用盡數之不盡的天材地寶,而今卻也才堪堪達到聚氣境七重,也因此沒少氣得其師尊鼻孔冒煙,兩腳直跺,更是揚言要將江夏給煉了,也算沒白費那些稀世資源。

江夏一口塞下最後一個糖葫蘆,含糊不清道:“死就死吧,修煉有什麼好的,我就想當個凡人,找個漂亮婆娘,生個大胖小子,平平淡淡一生,挺好。”

其實,他比任何人都想修煉,可自身卻不知是什麼問題,大量資源耗費到一乾二淨後卻仿若泥牛入海,濺起幾道波紋便再無動靜。

因此,不知從何時開始,江夏便有些自暴自棄,以平平淡淡來撫慰自己。

其實所謂平平淡淡,不過是無能為力之後的藉口罷了,若能轟轟烈烈御劍九霄,誰又甘願碌碌無為。

“不試試,怎麼知道?就如此,對得起師尊?”

江夏沉默,師尊每次外出歸來時,總會帶來不少珍貴資源,想來也是費了不少氣力吧。

可,他又該如何?是他不想嗎?

“堅持下去總歸是有希望的,況且,活著的意義本就在於不順從,修士更是如此,與人爭,與天爭,古往今來被世人銘記之人,有幾個不是在歷經無盡磨難後才立足九天之上?”

柯劍川難得正經一回,笑拍江夏肩胛,“人生的魅力本就在於不確定,若事事順利,未免太過無趣,不是嗎?”

是啊,人生正是充滿未知才精彩,才值得期待,若一眼望穿,便太沒意思了。

“不愧是師兄,聽君一席話,讓師弟是豁然開朗啊。”

江夏開口打趣兒道,“常言道‘人老成精’,雖說比不得師尊那般,至少這四十餘載歲月,師兄你算沒白活,看得透徹。”

“嘿!你小子,我抽你信不信?”

柯劍川臉色一黑,他模樣雖依舊如少年,實際年歲卻即將步入知命,這也算是修士的好處,修為到達一定境界,便可容顏常駐,變化極為細微。

江夏嘿嘿一笑,這個師兄對他稱得上是極為寵溺,不過是說說罷了,“對了師兄,你看,師尊有瑤光劍,你有清風劍,我卻屁也沒有,什麼時候也給我弄把趁手的劍刃來使使?”

“小事,明日我便帶你去藏劍閣挑選便是。”

柯劍川一口應允。

“藏劍閣?”

江夏面露不屑,“不要,都是些凡階兵器,哪配得上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