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識後,帝江得知,他便是新任水神,接替共工的廉纖禹玄。

兩人意外合得來,禹玄的每句話都能說進帝江心中,他們下棋飲酒,彷彿很久以前便認識一般。

不喜風花雪月,帝江沉浸在這份友誼裡,是這漫長光陰裡的小愜意。

禹玄坐在帝江對面,將扇子放在一邊,觀摩了一會兒棋局,笑道:「哈哈,勝負已分。」

帝江有些得意,眉眼也帶著幾分慵懶,難得爽朗說:「你輸了。」

這副畫面很是養眼,一襲藍衣的公子風度翩翩,另一位雖渾身透露著冷冽,眼中卻有那麼一絲調侃。

木樁上散落的棋盤瞬間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壺新酒與杯盞。

禹玄:「這是取了雪山雪蓮而釀製的清酒,嚐嚐。」

帝江也不客氣,滿上之後,仰頭便一飲而盡,隨之說道:「好酒,清冽。」

夜色如濃稠的墨,深沉得化不開,天空嵌著一彎明月,點點繁星似青色的帷幕。

禹玄不禁說道:「昔有朝歌夜弦之高樓,上有傾城傾國之舞袖。」

會其意,帝江領略,但出言不解:「穿腸酒,刮骨色,欲燥焚燒,精髓枯竭也。」

這話一出,禹玄急了,連忙辯論起來:「胡說!芸芸眾神贊,飄飄仙子舞,紅顏養眼,和顏悅色啊。」

禹玄就是這樣的脾性,他愛自由,也愛美人,九州的美色沒有他不知道的。

「尤其是!部落世系的嫦娥,燦如春華,嬌如秋月,堪稱一絕色!」禹玄越說越激動。

想起某日,他與往常一般尋找帝江,在天山下,洛水出,偶見撇見一女子,真真是驚鴻一瞥。

後來打聽得知,那是凡人,名喚嫦娥,已有相好。

見帝江不理解,禹玄忽然壓低聲音,湊近問道:「你覺得,女媧娘娘不美嗎?」

帝江一愣,更加不明白他為何出此言。

禹玄繼續追問:「你就從未想過男女之情?」

帝江搖了搖頭,「我心無雜念,只容納這一方淨土,護黎明百姓。」

「當真不是因為女媧娘娘的緣故?」

「你今日是怎麼了,這與女媧娘娘有何干系?既無她的命令,我依舊會守護在此,與民共進退。」

禹玄自討沒趣,他撇了撇嘴,眼中卻劃過一抹了然。

「時候不早了,我該賞花去了。」

「好走,不送。」帝江又恢復了面癱。

事實上,禹玄並沒有馬上離開,而是在天山山腳處徘徊了一陣。

「原來,不論他是帝江還是重黎,都不曾有過半點愛慕之心。」禹玄獨自喃喃,他心想,如此一來,女媧娘娘執意他歷劫,是為了什麼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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