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宵回想起來,炎帝山就立在白虎之天下方,當時他正在觀測星宿,突然感覺一陣戾氣極快地往炎帝山腳飛去,他正想追上一探究竟之時,身後的奎狼星宿脫離軌道,奎狼是屬兇,待宵不得不先去檢視。可誰能料到這是一個調虎離山之計,奎狼脫離軌道不過是幻術,待宵險些上當,此人法術高強,能輕易穿梭於白虎之天的結界,事覺不妙。等他趕到炎帝山腳的過程中,那人已經離開,與待宵擦身而過,並投來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,為什麼說那人是故意的,若是真正行兇之人定不會露出面目。

待宵趕到山腳時,白華已經昏迷不醒,而卿月則傻傻愣在原地,神色空洞,久久不能回神。

“好一個調虎離山計,待宵,你大意了。”重黎皺起了眉頭,“看來是他無疑了。”

聽待宵敘述事情經過,禹玄難得面色沉重起來,“如此說,那人也是感覺到了女媧石。”

“沒錯,所以他沒有傷害卿月。”

待宵輕嘆一口氣,“沒想到過了這麼久,他的執念還是這麼深。”

“我絕不會讓他有機會再與卿月見面。”重黎眸色暗沉,緊緊盯著窗外,語氣堅定。

禹玄沒再說話,別人的心思尚且可以不去感興趣,但此時此刻,負罪感讓他心慌,他清楚的知道,這個不能說的秘密,已經開始輪迴。

翌日,重黎將卿月喚來,說是有仙術傳授給她。

“做這個動作。”重黎將雙手捧在胸前,像抱了一顆球,“再提氣,集靈氣聚於胸腹,引至手心。”

卿月跟著模仿他的動作,按照他的話去做,果然體內有一股源源不斷的清流往外湧,但一直盤旋在雙肩。這時重黎走過來,一隻手摁住卿月的背部,一隻手將她的肩往後掰,並說:“初學時,姿勢務必要標準,否則會影響日後的修習。”

被他這樣一碰,整個人都精神起來,卿月連連點頭稱好,重黎又道:“現在,把那股靈力推出來。”

照做後,奇蹟發生了:卿月的雙手之間有水霧升起,星河般旋轉。她又驚又喜,抬起頭小雞啄米似的點頭,重黎道:“很好,再勾住雙手食指,集中精神,朝食指方向彙集水霧,用縱水術將之凝成水流。”

卿月繼續照做,水霧果真聚在一起,凝成了潺潺細流。

重黎又道:“使其加速流轉,然後推出去。”

當卿月將水流推出去後,它變成了一股強而有力的水勢,將前方的岩石都推出去的幾米,卿月頓時有一種神功大成的爽感,拍拍雙手,昂起頭,朝重黎揚了揚眉毛。

“就是如此,這是‘凝霧形水’。你記得,所有與水有關的道術,都是霧化水,水化冰,冰化刃。”

之後,重黎又講了一些法術要訣。原來,方才那一招‘凝霧形水’若不將力量匯聚於食指,而是反其道而行,張開雙臂,擴散霧氣,則會變成‘水霧騰天’讓敵人看不清自己身在何處。

換句通俗易懂的話便是金蟬脫殼,迄今為止卿月覺得這一招最為實用。

卿月明白重黎的意思,倘若往後遇到打不過的妖魔,便可以金蟬脫殼,悄悄溜走。從前在崑崙逃跑時的小聰明,不過是煙霧彈罷了,白華很能藏這東西,唯一的缺點是味道太大,每次都嗆的卿月上氣不接下氣。

而如今有了‘水霧騰天’,便又多了一招保命術,甚好甚好。

“不過師尊,您不是屬火,怎得如此精通水系法術?”卿月問了一個很久前便好奇的問題。

“書上多有記載,看久了自然熟記於心。”

她心想,師尊果然擁有自己達不到的領域,這般用心,連相剋的法術都要研究,卿月看重黎的眼神不由地漸漸傾佩,興奮道:“師尊果然厲害!能成為師尊的徒兒我真是走了狗屎運!”

這般拍馬屁,本以為他會像從前一樣不做理睬,誰料重黎卻認真地看著卿月:“卿卿,為何認為這是狗屎運?“

她差點笑出聲音來,師尊平日裡一副一絲不苟的樣子,說出戲謔的話,竟是這般違和。

卿月忍住笑,同樣認真地回覆重黎:“師尊您不如親自體驗一下最好。”

“哦?”重黎話間尾音上揚,聽起來尤為性感。

卿月極少見自家師尊這樣,和平日裡簡直判若兩人,她大膽了一些,一把抱住他的腿,像泥鰍一樣扭來扭去,“師尊好厲害嘛,徒兒最崇拜師尊了。”

他俯下身子,指尖掠過卿月的髮絲,取下來一朵櫻花。

卿月看著重黎專注的神情,一時間忘了起身,沉浸在這幅場景裡,竟又覺得熟悉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