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不凡撥轉馬頭,刷的一刀,將坐騎右側的朱繼興斬成兩段,而那朱繼榮剛剛掙扎著爬起來,高不凡的左腳脫離馬鐙,一腳踢在他的後腦上,當場卡嚓一聲,朱繼榮的後腦勺直接凹了進去,臉朝下狠狠砸在地上,屍體還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翻轉。

正好看到這一幕的朱粲目眥盡裂,肝膽俱碎,這貨雖然兇殘歹毒,吃人如家常便飯,但對兩個兒子卻是十分疼愛的,眼見兩兒如此慘死,傾刻也瘋狂了,仰天咆哮:「殺死他,殺死他!」

那些步兵潮水般撲上前,而朱粲自己也重新上馬,懷著滿臉的仇恨反追下去。

高不凡踢死了高繼榮,只覺快意無比,身上的殺氣更濃了,渾身血氣翻湧,竟然有種調頭迎戰的衝動,此時的他終於有了一絲警覺,意識到自己此時的狀態有點不正常,急忙默唸白雲裳傳給他的觀雲心法,果然把躍躍欲試的念頭壓了下去。

駕……

高不凡策馬狂奔,還順手牽了一匹無主戰馬,飛快地奔回亂石堆,此時正有十幾騎敵兵在圍攻高大河三人,而三人身上都掛彩了,

要不是有石頭掩護,估計三人撐不到現在。

高不凡刷的一刀砍殺了一名敵騎,剩下的敵騎發現高不凡這個殺神回來了,嚇得一鬨而散。高不凡趁機大喝:「上馬。」

許適和高大河掙扎著爬上了馬背,高不凡探手將受傷最高的高準提了上來,四人三騎往北馳去。

朱粲親眼看著兩個兒子慘死,痛徹心肺,也恨之入骨,率著數千步兵咬尾狂追,追了數里地,前方出現了一條河流,河面寬達二三十米,攔住了去路。

朱粲不由大喜,仰天狂笑:「老天有眼,老天有眼啊,興兒榮兒,你們莫要走遠,父這就給你們報仇雪恨。」

高不凡等人趕到河邊,眼見河面寬闊,而且河水碧綠,顯然極深,不可能趟過去,只得撥轉馬頭往上游逃去,結果點子有點背,前方竟然是一片沼澤地,馬蹄直拉陷了進去,只得艱難地撥轉馬頭。

「高長卿,你逃不掉了,拿命來吧!」朱粲咬牙切齒地咆哮,麾下的步兵排山倒海地往前衝。

高不凡暗歎了口氣,看來自己的運氣似乎真的到頭了,當下一咬牙,撥轉馬頭便迎著萬頭湧動的敵兵衝去:「殺!!!」

「殺!!!」高大河和許適發出悲壯的咆哮,策馬跟緊在高不凡的身後衝殺。

然而就在此時,沼澤中卻傳出更加浩大的喊殺聲,兩百苗兵像狼一般殺出,當先一人青衣長劍,俏目含煞,赫然正是楊青若。

原來楊青若率著主力先行,結果被眼前這條河流擋住了去路,正忙著準備工具渡河,卻發現敵軍追來了,便果斷下令藏身於沼澤地的蘆葦叢中。

楊青若等人剛剛藏好不久,便見高不凡四人渾身浴血地趕到,又因前無去路而悲壯地掉頭殺向數以千計的敵人,楊青若頓時心都要碎了,白雲裳也是花容失色。

「殺!!!」楊青若嬌叱一聲,仗劍率先衝了出去。

苗妸和那些苗兵眼見高不凡四人義無反顧地殺向數千敵軍,無不大受震動,熱血噌噌噌地上湧,根本不用下令,立即揮刀衝殺出來,一個個奮勇爭先。

這次高不凡一共帶回了兩百苗兵,經過數月正規操練的苗兵,在紀律方面已經脫胎換骨了,再也不是亂哄哄的一盤散沙,不過呢,苗兵衝殺時喜歡怪叫的毛病卻改不了,此時一邊跳躍衝殺,一邊嘰哩哇啦地怪叫,別說,還挺嚇人的。

朱粲麾下的步兵嚇了一大跳,頓時被打了個措手不及,竟被兩百苗兵逼得不斷後退。

楊青若運劍如飛,劍光過處必有人倒下,白雲裳也不知從哪取了一根竹子,單手持著竹子,一點地下便往前蹦出數米,右手水袖漫卷,迎面遇到的敵兵不是被抽暈,就是被勒暈!

高不凡不由精神大振,策馬揮刀瘋狂地衝殺起來,就好像一臺殺戮機器般,所過之處盡是腥風血雨,斷肢殘臂拋飛一地。

「阿彌託佛!」白雲裳輕唸了一聲佛號,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忍,但是她也明白戰場上你死我活,殺戮是難以避免的,她可以不殺人,但卻不能阻止其他人殺人。

高不凡不停地衝殺,盡情將胸中的殺意釋放,身上的戾氣越來越濃,眼睛也越來越紅,殺得血肉橫飛,頭顱滾滾滾,鮮血把他澆成了一個血人。

呀……

附近一名苗兵突然被高不凡的刀光掃中,一隻手臂登時離體飛起,慘叫一聲倒地。

苗妸面色微變,急忙將這名苗兵拖開,同時厲聲警告:「不要靠近齊王。」

這時楊青若和白雲裳都察覺高不凡的狀態異常了,而兩人都是親眼見過高不凡失控時的可怕樣子的,不禁擔憂起來,但此時正是激戰的緊要關頭,她們也不好制止高不凡,只能暗暗著急。

苗兵雖然勇猛,

但是敵我雙方的數量差距畢竟太大了,漸漸地,開始落於下風了。楊青若殺得手腕發酸,速度也漸漸慢下來,白雲裳的鼻尖上也冒出了細汗,氣息也粗重了。

而高不凡還是不知疲憊似的衝殺著,不僅敵人不敢擋,就連自己人也不敢靠得太近,因為已經有三名靠得太近的苗兵被誤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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