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玄霸伸手按在李世民的肩頭上,嘆了口氣地道:「世民,咱們爭奪的是江山,可不是三瓜兩棗,現實就是如此殘酷,當初你要不是先下手為強,如今只怕屍骨已寒了,包括你的妻兒和麾下所有人。」

李世民沉默了半響:「玄霸,我們真的是雙生子嗎?」

李玄霸點了點頭道:「當然,咱們的親孃是北周武帝的三公主宇文如玉,父親姓裴名矩,李淵和竇氏只不過是咱們的養父母罷了,從親戚關係上來講,竇氏只是咱們的表姑母。」

李世民皺眉道:「李淵和竇氏為何從來沒跟我提起。」

「他們也沒跟我跟起過,只是後來咱們父親找到了我,我的一身功夫也是跟他學的。」李玄霸澹道。

「那咱們父親為何只找你,不找我?」….

李玄霸皺眉道:「因為你以前的性子比較衝動,藏不住事,父親擔心你知道真相後藏不住,從而影響你的發展。世民,你這麼問,莫非是不信我?」

李玄霸一雙眼越來越亮,就像兩根燃燒的蠟燭,李世民與前者四目相對,表情漸漸變得有些迷茫,最後點了點頭道:「我信。」

「不要想太多,如今大敵當前,世民你還是把心思用在對付高齊上吧,我也會全力助你,咱們兄弟同心,其利斷金,一定能打敗高長卿的,到時不僅江山在手,觀音婢也會回到你身邊。」李玄霸盯著李世民道。

李世民聞言,雙眼也漸漸亮起,彷彿有兩束火焰在燃燒,與李玄霸眼中的火焰似在遙相呼應,十分之詭異。

…………

平陽公主李秀寧來到太廟外,她沒有進去,因為按照規矩,女人是不能進入太廟的,所以她只是廟門外跪下叩頭。

李秀寧叩完頭後站起來,轉過身,低頭默默地看著自己的左手掌,月色映照之下,只見她左手心處躺著一塊玉佩,看那成色和做工都是上品。

李淵死時左手握拳,右手彎成雞爪狀,而這塊玉佩正是他攥在左手上的,李秀寧當日趴在李淵屍體上痛哭,無意中發現了父親左手中似乎握著東西,向來心細的她沒有聲張,而是後來藉著整理父親遺容之機,將父親手裡握著的這樣東西取下來,正是眼前這塊玉佩。

李秀寧認得這塊玉佩,因為她也有這樣一枚玉佩,大哥建成、二弟世民、三弟玄霸和四弟元吉都各有一枚這樣的玉佩,這是母親竇氏生前命人做的,上面均刻有兄弟姐妹幾個各自的名字,為免小孩子太皮,弄壞或者弄丟了,所以竇氏給他們每人都做了幾枚備用。

「三姐!」

正當李秀寧面色變幻不定地看著手中的這枚玉佩時,身後傳來了一把聲音。

李秀寧微微一顫,急忙握緊手掌轉過身去,只見李世民孤身一人從太廟中行了進來,兩眼泛紅,似乎剛哭過。

李秀寧心中一暖,行禮道:「秀寧參見皇上。」

「三姐不必多禮,你深夜來此可是祭拜父皇?」李世民問道。

李秀寧點了點頭闇然道:「今日是父皇頭七。」

李世民嘆了口氣,輕道:「三姐有心了,夜深露重,早點回去休息吧。」

李秀寧搖了搖頭道:「睡不著,皇上能不能陪我走走?」

李世民猶豫了一下,最後點了點頭道:「也好,咱們姐弟很久沒有談心了。」

二人便在月色下往前行去,但是兩人都沒有開口,良久,李秀寧終於忍不住道:「父皇的身體一向很好,為何會突然中風?」

李世民皺了皺眉不悅道:「天有不測之風雲,人有旦夕之禍福,生老病死仍人之常情。三姐這樣問,莫非是懷疑朕?」

李秀寧搖了搖頭直言道:「我的確懷疑過房玄齡,但是他死得比父皇還早。」

「敢情三姐今晚是來興師問罪。」李世民苦澀地道。

李秀寧猶豫了一下,將手中的那枚玉佩遞給了李世民道:「皇上你看看這個,父皇死後的左手一直攥著這個。」

李世民接過玉佩一看,頓時面色微變,玉佩上赫然刻著「玄霸」兩個字。.

陳證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