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日的陽光暖意融融,和風細細,洞庭湖畔桃紅柳綠,楊柳依依,紅杏吐芯,美不勝收。高不凡、徐世績、杜如晦、長孫無忌、以及崔九齡等謀臣漫步在湖中的君山上,不過隋唐時期的君山還不叫君山,而是叫洞庭島,洞庭湖也因此而得名,嗯,洞庭湖還有個名字叫雲夢澤。

唐代詩人孟浩然便有詩云:氣蒸雲夢澤,波撼岳陽城。洞庭湖作為中國的第二大澹水湖,的確煙波浩渺,波瀾壯闊。

如今是天寶二年三月初了,正月十五燈節那天,高不凡進入豫章城,宣告林士弘這方勢力被平滅,而就在五天後,徐世績也在洞庭湖消滅了蕭銑的最後一支水師,斬殺其座下齊王張繡、晉王董景珍,俘虜燕王許玄徹,至此,蕭銑座下七王便只剩下一個宋王楊道生了。

蕭銑率著殘兵繼續南逃至長沙郡,並且發出詔令,號詔湖南、廣東、廣西、交趾的地方官召集人馬趕來長沙勤王。

徐世績沒有窮追不捨,而是循序漸進,先後掃平了洞庭湖周邊的武陵郡、巴陵郡和澧陽郡,然後加緊安排恢復生產,一年之春在於春,春天來了,可不能誤了農時。

而前些天,高不凡也率著主力從豫章郡來到了巴陵,與徐世績會師於洞庭湖,雙方兵力加起來超過了二十萬之眾,軍容之鼎盛,兵力之強大,皆是齊國立國以來最豪華的一次,真個謀士如雲,將似繁星,嚇得躲在長沙郡中的蕭銑瑟瑟發抖。

高不凡今日穿著一身便裝,箭袖快靴,劍眉朗目,唇紅齒白,俊逸非凡,一眾謀士如眾星拱月般簇擁在四周,暖暖的和風迎面吹拂,高不凡禁不住豪情頓生,憶起了後世太祖的一句詩:恰同學少年,風華正茂,到中流擊水,浪遏飛舟!

而此時此刻的自己,無疑正在建立一個皇朝,開啟一個新時代,又豈止是澹笑有鴻儒,往來無白丁?如今圍在自己身邊的都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牛人啊,而且這些牛人現在都是給自己“打工”的!

高不凡深吸了一口從洞庭湖上吹來的清新空氣,悠然道:“兩湖熟,天下足,農桑之事需抓緊,莫要誤了農時。”

眾人不由眼前一亮,隨行的史官立即拿出了小本本,將“兩湖熟,天下足”這句話記下來。

徐世績微笑道:“皇上放心,臣已經安排下去了,還給沒有條件的百姓免費派發了種子和農具,不過‘兩湖熟,天下足’,這樣的說法,臣還是第一次聽說。”

“兩湖熟,天下足”的說法是由“蘇湖熟,天下足”引伸出來的,明清時期才出現,兩湖指的洞庭湖和鄱陽湖,並非湖南湖北,所以徐世績等人沒聽說過也正常。

高不凡愕然道:“沒聽說過嗎?那可能是朕杜撰的。”

眾人不禁啞然失笑,杜如晦捋須道:“洞庭湖和鄱陽湖周邊郡縣土地肥沃,水源充沛,又地處長江以南,一年兩熟,糧食產出巨大,皇上這個說法也沒錯,以前沒有兩湖熟天下足的說法,但從今之後就有了。”

長孫無忌亦笑道:“皇上金口玉牙,言出法隨,從今之後,兩湖地區的糧食要聞名天下了。”

眾人不由哈哈大笑,繼續舉步前行。高不凡看著眼前的美景,有點後悔把白雲裳先行送回洛陽了,自己應該帶她來遊覽一番的。

原來白妞兒近來開始顯懷了,小腹微微隆了起來,高不凡怕她舟車勞頓,便派船把她載回洛陽去靜養,道門領袖王遠知也隨船去了洛陽,換照約定,直到白雲裳順利生產,並清除了體內的蠱毒,王遠知才會離開。

…………

且說梁帝蕭銑,自從逃到了長沙後,終日寢食難安的,生恐齊軍會來攻打,而各地勤王的兵馬又遲遲沒到,他很想繼續南逃,奈何麾下的兵將都是荊楚人氏,南逃的意願不高,而隋唐時期的廣東廣西一帶還是蠻荒之地,毒蟲勐獸橫行,遍地瘴氣沼澤,人口稀少,生存環境相當惡劣,任誰也不樂意遠離家鄉,跑到這種蠻荒野地去。

所以在部下的輪番勸說下,蕭銑打消了繼續南逃的念頭,只能寄望於各地勤王救駕的兵馬了。

然而,蕭銑還沒等來各地勤王的兵馬,齊國的大軍便壓境了,十萬大軍將長沙城圍了個水洩不通。

蕭銑登上城頭一看,眼見城外漫山遍野都是齊軍,旌旗遮天蔽日,刀槍如林,映日生寒,嚇得他雙腿直打哆嗦,連站都站不穩了,只能由侍衛攙扶著走下了城頭。城中的守軍本來就士氣低落,眼見連皇帝都怕成這樣,更是戰意全無了,一個個垂頭喪氣,無精打采的。

蕭銑回到宮中,不由唉聲嘆氣,又摟著自己的妻兒妃嬪日夜痛哭。宋王楊道生見狀不由勸道:“皇上不必過於憂心,只要再堅持一兩個月,各地勤王的大軍肯定能趕到,到時定能把齊軍擊退。”

蕭銑聞言不由生出了一絲希望,下令死守城池,又取出庫房中的財寶賞賜給將士,如此一來,守軍計程車氣倒是稍有回升。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