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不凡應聲暈倒在地上,身上狂暴的氣勢也隨即而消失了。

“道信師叔,張大俠!”白雲裳又驚又喜。

原來此時高宣佛號飛奔而來的正是道信和尚,而把高不凡一掌擊暈的漢子身形高大,滿臉暗紅色的絡腮鬍子,一雙虎目如電,睥睨之間不怒而自威,赫然正是虯髯客張仲堅。

“阿彌託佛,罪過罪過!”道信和尚眼見慧嗔老尼渾身鮮血,奄奄一息,不由雙手合拾唸了一聲佛號。

虯髯客皺眉道:“大和尚,也別唸你的蝦米豆腐了,若不想這位老禿尼死的話,趕緊救人吧。”

“那這裡便拜託張施主善後了!”道信說完便抱起慧嗔老尼,又撿起那隻連筋帶肉的斷手,騰身一躍便躍上了屋頂。

高大河見狀厲聲大喝:“放箭!”

高不凡那些親衛可不管你什麼大師不大師,慧嗔賊尼傷了國公爺,而道信和尚竟要把她救走,他們自然不答應,而且道信現在上了屋頂,親衛們也不擔心亂箭會傷到自己人,所以一波密集的箭雨便射過去。

咚咚咚……

道信的後背和雙腿連中了十幾箭,傾刻成了刺蝟一般,正當大家以為這和尚死定了,必然會一頭栽下來時,道信和尚卻絲毫不停留,三縱兩縱便消失在鱗次櫛比的屋頂上,竟就這樣……帶著滿身的箭矢消失了!

一眾親兵無不傻眼了,下巴差點沒有驚掉,高大河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,只以為自己眼花了。

虯髯客笑了笑道:“別喪氣,道信禿驢雖然練成了金剛不壞之身,不過終究也不是鐵打的,下次你們多射他幾輪,氣一洩他就頂不住了。”

高大河等人不由面面相覷,金剛不壞之身,那道信和尚竟如此牛比?

這時韓老實已然在兒子韓小云的攙扶下走了過來,神色複雜地叫了一聲:“大師兄!”

韓小云也恭敬地叫了一聲:“大師伯!”

虯髯客疼愛地摸了摸韓小云的腦瓜,笑道:“長高了不少,你孃親可好?”

韓小云感激地道:“自從上次大師伯把孫爺爺請來給孃親治療後,孃親的病已經差不多痊癒了,身子骨也好了很多,不用再隔三差五就吃藥了。”

韓老實沉聲道:“雲兒,你孃親那不是病,而是當年被慧嗔老尼強行廢去武功後留下的創傷,這種痛苦你孃親一忍就差不多十幾年了,能活到現在著實不易。”

虯髯客皺了皺眉道:“三師弟,你到現在還放不下嗎?”

韓老實目光望向白雲裳,眼神稍稍變得柔和了一些,搖了搖頭道:“忘不了,也不敢忘,哪裡能放得下!”

“也罷,不經他人苦,莫勸他人善,某家也不慷他人之慨了,不過三師弟你如果想滅佛,師兄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。”虯髯客淡淡地道。

韓老實搖頭道:“我從來沒想過要滅佛,她的心還是向著佛的。”

虯髯客點頭道:“那就好,師兄給你看看傷勢。”

韓老實搖了搖頭拒絕道:“不必了,折了幾根骨頭罷了,再重十倍的傷我都受過,這點又算得了什麼,倒是麻煩大師兄給??治傷吧。”

白雲裳雙掌合拾道:“不勞煩張大俠了,雲裳自己能料理,覺緣覺慧師姐,我們走吧!”說完舉步往府門外行去。

覺緣和覺慧連忙跟上!

這時白雲裳忽然又停下了腳步,韓老實本來黯然的雙眼再次燃起了一絲希望。

白雲裳卻取出了那枚木魚,揚手拋給了虯髯客,柔聲道:“麻煩張大俠把這個還給高長卿,今日之事,雲裳萬分抱歉,日後佛門必作出補償。”

虯髯客點了點頭道:“慧嗔老尼今日的確做得太過了,如果她還能活下來的話,讓慧靜老妮把她拴起來吧,免得為你們佛門招禍。”

白雲裳暗歎了口氣,轉身走出了大門,韓老實眼中的希望也消失了,韓小云卻忍不住大聲道:“韓??,你為什麼不肯叫一聲阿爹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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