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叔樂道:“臣下也上奏過幾道,還找了漕運部院總督對策。只是當是朝中計算海運事宜,漕運部院上下皆是不肯。”

如今下游大雨,開閘也難,閉閘修河也不行。十三爺心裡大怒,又頗無奈,問:“此地知州知縣何在?找上來問話。”

齊叔樂嘆道:“盱眙知縣早在後面跟著,這人是這兩月才打神京來的,剛到任上不久。對洪澤湖東南地區也不大清楚。”

額……

十三爺差點氣到吐血。問:“知縣不清楚,縣丞總該瞭解了吧,難不成縣丞未過來?”

齊叔樂道:“盱眙縣丞倒是個精明的,這幾天比誰都勤快。聽了十三爺過來,親自在附近給十三爺及水田府眾老爺,找地方歇息過夜。”

“好一個精明的縣丞。”十三爺咬牙道,“那邊去縣丞找的歇腳過夜處。”

齊叔樂道:“盱眙知縣,十三爺還見否?”

這位河道總督也是一根筋的傢伙。蓉哥兒無奈翻了個白眼,才到地方一兩月,找過來有什麼用?恐怕該地有多少人口,各鎮地勢也未必清楚,還不如不見。

只是他聽著盱眙這個地名有點耳熟,似乎以前在那裡聽過。這種熟悉的感覺,絕對不是來自前世的記憶,而是就在最近在那裡聽過這個地名。只是一時半會兒,怎麼也想不起來。

按理說,他一直在神京裡,平時也接觸不到江南來的人。怎麼會聽忽然聽了盱眙這地名,也是奇怪的很。

盱眙縣丞果真是精明的,在地方找了個大院子,不久後趕來的知州都多瞧了這個精明人一眼。

忠順王問了洪澤湖東南各地情況,縣丞只說了個大概,也沒說出具體來。只因洪澤湖東岸屬寶應,南岸屬盱眙。無奈下,只打發了縣丞離開。

沒多久,蓉哥兒眾侍衛倒是聽了外面盱眙知縣來求見十三爺。

段玉冷笑道:“這些地方官見了神京下來的人,一個個都勤快的很。先有小縣丞為十三爺尋落腳地,後有才上任的縣老爺主動求見,只是他們卻打錯了主意。十三爺可是誰想見就能見的?若無要事,便是知府、知州也未必能見上一面。”

前廳的通報進幾個侍衛這裡來,段玉正欲拒絕。蓉哥兒忽然腦海裡閃現一段記憶來,幾個月前,他曾聽段浪說過要去盱眙上任。

莫不是洪澤湖地區的倒黴知縣就是段浪了?

連忙給通報的問道:“縣老爺姓名可知?”

那人回道:“縣老爺姓段,具體名諱也是不知。”

還真有可能是這走狗屎運的傢伙。蓉哥兒笑一聲道:“地方縣老爺與玉大爺同姓,說不得幾百年前還是一家的。不如咱們先見一見,聽他能說出一朵什麼花來。若是有益的,也好通報了十三爺知曉;若是無益來鑽營的,直接打斷了腿丟出去。”

段玉瞧了蓉哥兒一眼,點頭道:“蓉哥兒說得也不差,萬一這知縣真有要緊情報,咱們也不能拒了門外。”

通傳的人回去,他才找上蓉哥兒問道:“你又打著什麼主意?”

蓉哥兒道:“哪有主意,咱們雖然是侍衛,也得給十三爺分憂不是?十三爺身高位重,自然不與這芝麻官見面。咱們做侍衛的,既然聽了求見,也得查一查底線。就如玉大哥所言,萬一要緊情報了?”

段玉撇嘴道:“咱們兄弟隨著十三爺走遍各省,什麼樣的地方官沒見過。蓉哥兒須知,一府諸州,一州又諸縣。若是各個求見,咱們一天到晚都煩他們去了。”

蓉哥兒也知,不過段玉的做法在他看來,卻有點懶政樣子了。道:“指望這位知縣能有些不同罷,哪怕能得一點有用訊息,也是好的。”

沒多久,一憔悴中年人過來。臉上頂著一雙大大的黑眼圈,身上衣裳溼了大半。

段玉蹙眉,還未等來人說話,便要打發離開。這等模樣,豈不壞了朝廷官員形象?

蓉哥兒卻笑了起來,不是段浪這倒黴鬼還能是誰。只是身上狼狽了不少,搶先道:“剛還在心裡一陣琢磨,沒想盱眙的縣老爺還真是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