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稀奇。這會你該是在倚霞閣才對。”賈敬若有所指道。

額,他竟然還知自己和王熙鳳的事情?蓉哥兒稍愣,轉念想自己和王熙鳳之間也沒太多掩飾,賈敬能知道倒也正常。訕訕笑道:“太爺笑話蓉兒了。”

賈敬淡淡道:“生子添丁亦算大事,哪裡笑話。你若能給寧國府添上百子千孫,亦是大功一件。”

當我是野牛……當我是不種豬了。蓉哥兒訕訕道:“蓉兒可沒那能耐。太爺既知蓉兒與二嬸嬸的事兒,太爺不責?”

“有什麼好責的,家裡能添丁就是喜事。”賈敬暗示道,“莫說一個鳳丫頭,再多幾個其他的丫頭,又有什麼干係。說罷,今兒急著過來找我,是遇上什麼難事了?”

賈蓉聽此卻並未多想,忙將聖教農使的事說了。

賈敬道:“那丫頭倒是機靈,若非躲了,只怕她這會也沒命了。留著她,到底是個禍害。”

什麼意思?我是想請你找她下落,不是要殺她啊。蓉哥兒急道:“太爺,那將使三娘是生是死與咱寧國府無關罷。”

“哪裡無關。”賈敬哼道,“她們選佛母還在咱府裡了,而她是少數幾個認識佛母真面目的。若傳進了宮裡那位的耳中,又少不了一陣猜疑。”

“太爺計算如何?”

“無他,引蛇出洞罷。此時無需你插手,自有他人去辦。”賈敬淡然回道,“既等那女子出現,倒時擒拿在手,你想知的東西那農使還不得乖乖奉上?”

靠。好好的生意,怎麼到賈敬手裡就變成敲詐勒索了。

蓉哥兒訕道:“倒不須如此,只要有了那女子的訊息,農使亦能相助編寫農書。”

“天真。”賈敬款款道,“不佔據徹底有利位置,哪裡曉得對方是否真心實意將全部拖出。若是那農使亦在虛託,咱們豈不白白費力。只要擒住此女,佛母之事再無威脅,那在水利營田府的農使也能由你隨意拿捏。”

這法子確實很好。

蓉哥兒小聲道:“未免有些不道德了。”

賈敬冷笑了聲,款款道:“蓉兒睡璉兒媳婦時,可曾想過道德一事?蓉兒與珠兒媳婦取樂時,可想過愧對西府?蓉兒與薛家的丫頭,林家的丫頭來往,又何嘗有過道德?”

蓉哥兒一時睜大雙眼。靠,難怪忠順王常說賈敬手段陰險,真是一個老陰比啊。竟連孫兒的私密事,都調查的一清二楚。

蓉哥兒在心裡組織好一會言語,最後卻只能訕訕道:“蓉兒與她們,只是……情非得已。”

“狗屁,臭不可聞的狗屁。”賈敬猛地站起身來,將蓉哥兒嚇一跳。以為賈敬老太爺要揍他了,忙縮身子來。

卻聽著賈敬繼續哼道:“不過是見色起意罷了,哪有什麼情。這也不算什麼壞事兒,不說那已經生下寧府男丁的王家丫頭,就算那守寡的珠兒媳婦再給寧國府生一兩個兒子又如何。只要是賈家的種,西府的婆娘哪個敢說一句閒話。”

猛,您是真的猛。蓉哥兒哭笑不得地在心裡給賈敬豎大拇指,人世間竟然還有這樣的猛人。

嚇得賈蓉完全不敢開口說話了。

這他孃的太毀三觀了。

只聽賈敬還在那忿忿道:“你所謂的道德向來是用來控制底層的工具,咱們這樣的論什麼道德。連太上皇所讚的宋時朱大聖人亦納僧尼為妾,私通兒媳產子作孫。”

朱大聖人是誰?

蓉哥兒撓了撓腦袋,想破頭,也只知道世上只有一個孔聖人。什麼時候多了一個朱聖人了。

賈敬繼續道:“咱們這樣的人家,計算的是利益,是家族的興衰和傳承。若守節的寡婦能再給家裡添子,那便添了又何妨。其他家的丫頭能入府,便是私娶又如何?蓉兒若是有野望,莫說這些丫頭們,只有不同宗同族的女子還不得任你挑選?”

賈蓉聽著這番話,差點三觀震碎。

什麼家族的利益興衰傳承,竟然連道德都可以不用了。他自己是沒道德的,或者說是道德低下的,但多少還堅守著一些東西。可到了賈敬這裡,竟然什麼道德都可以拋棄,只求利益興衰了。

這是賈敬一個人的想法嗎?還是整個賈家爺們的想法?亦或者整個大燕的豪門當家老爺們,都是這樣的想法?

蓉哥兒實在不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