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們?”李紈稍作一愣。

尤氏笑道:“曉得你與鳳辣子不對付,我也同她不對付,每次見面都要吵上幾句。今兒鳳辣子可沒來,只帶蓉兒媳婦她們過來。”

李紈哪裡問的是王熙鳳。聽了蓉兒媳婦來了,她哪裡還有臉過去。若不是尤氏是大嫂子,否則連她,李紈也不想著見了。

珠大奶奶正要拒絕。

尤氏搶先道:“你是園子裡大嫂子,園中的姑娘還得你看管著,哪能缺了你。前兩日,聽怡紅院裡又鬧出動靜,有個叫碧痕的丫鬟差點被攆了。還報出一串名來,什麼秋紋、麝月、小紅的,差點沒將你婆婆給氣暈了。後來不知原因竟只當鬧劇,將一眾丫鬟全罰了一陣。你那婆婆就沒喚你管著園子裡的動靜?”

李紈聽此,哪裡還能推遲。怡紅院的事情,她自是知道的,甚至還給寶玉求了情。只好惺惺隨著尤氏出門,去當大觀園的東道主做主持了。

她好奇問道:“鳳丫頭今兒怎麼沒過來?”

尤氏臉上閃過一絲尷尬,又想著事情瞞不住,自嘲著回道:“這潑皮破落戶嫌棄咱們東府的院子住著不舒服,這會正帶著丫鬟們搬家了。”

“搬家?”李紈不免疑惑,鳳丫頭是要搬出東府了?

“破落戶嫌天兒太熱,決定打今起住會芳園的倚霞閣去。她倒是一點不見外,倒像是咱們東府的主子了。”尤氏無奈笑一聲,又道,“偏你見外,如何也請不動。說好去我那的,幾日也不見人來。”

倚霞閣啊,那裡……

李紈勉強一笑,有些不太自在的讓尤氏攜著手兒,回道:“明兒過去,說來我也好幾日沒見著你們家大哥兒了。”

前幾日才同東府蓉哥兒發生了那事,現在又要同尤氏假扮妯娌情深,心底兒總是有些不舒服。不免想著王熙鳳這潑辣女子是怎麼和尤氏交道的。又偷偷打量一眼身邊尤氏,珍大奶奶應是曉得鳳丫頭與蓉哥兒干係的,怎麼還能這樣自若。

尤氏哪裡能自若,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,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也沒瞧見罷了。心裡卻想著此刻那潑皮破落戶在倚霞閣裡,是不是與蓉哥兒做弄鬼調情了。

尤氏猜的也不是沒道理。本來計算是帶王熙鳳並秦可卿、香蓮、瑞珠、寶珠等一同來大觀園裡的,誰想得潑皮破落戶一時打什麼主意,聽了府裡女眷全去大觀園,她反不來了。還讓平兒請蓉兒去倚霞閣監工……

哪裡是要蓉兒去監工。

晌午時分,正是天氣最炎熱之際。

蓉哥兒只能敞著衣裳,喘著粗氣,跑上跑下。倚霞閣裡一眾丫鬟紅著臉,不敢瞧大爺樣子,王熙鳳卻是搖著扇子偷樂。

她道:“蓉大爺可計算出這倚霞閣裡要住幾人了?”

蓉大爺訕訕笑道,“哪裡住幾人,不是就咱家鳳奶奶住這邊嗎?哪裡還有其他人住進來。”

王熙鳳可不信那鬼話,笑道:“我怎麼瞧著樓下有一個房間裡住了人。”

“沒有的事兒,那裡不過是留給林家姑姑來玩時歇腳的房間。”蓉哥兒擺手道。雖然前幾日裡珠大奶奶在那房間裡歇了一陣,可人家沒歇息好,還整一身疲倦。

“林妹妹呀。”王熙鳳笑一聲,見丫鬟們整得差不多了,讓平兒打發丫鬟們出去。

稍後修改,後面內容一點以後再看。

自正月初八,就有太監出來先看方向,何處更衣,何處燕坐,何處受禮,何處開宴,何處退息。又有巡察地方總理關防太監,帶了許多小太監來各處關防,擋圍幕,指示賈宅人員何處出入,何處進膳,何處啟事種種儀注。

外面又有工部官員並五城兵馬司打掃街道,攆逐閒人。

賈赦、賈璉等監督匠人扎花燈煙火之類,至十四日,俱已停妥。

至十五日五鼓,自賈母等有爵者,俱各按品大妝。此時園內帳舞蟠龍,簾飛繡鳳,金銀煥彩,珠寶生輝,鼎焚百合之香,瓶插長春之蕊,靜悄悄無一人咳嗽。

賈母領兩府女眷在榮府大門外,王夫人、邢夫人兩人粉面霞紅,緊夾著雙腿靜立賈母之後。稍有挪步亦是小心翼翼,生怕那處鈴鐺被喚出聲音來。

賈赦、賈政等在西街門外,街頭巷口,用圍幕擋嚴。莫說閒人難觀其中氣派景象,便是天上飛鳥亦難飛入。

時至後晌,正等的不耐煩,一個太監騎著匹馬來了,賈政接著,問其訊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