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見笑意嫣然,一隻玉手橫在身前,另一隻撐著擋住了那大紅色鏤花三角褲。偏偏這女人也奇,明明身材豐厚,坐起的樣子肚上卻無太多褶著的肥肉。雖稍有一圈小肉,卻又覺肉嘟嘟地可愛,竟與王熙鳳腹肉之均勻、平兒之細薄、香菱的瘦且無肉皆更不同。

賈蓉再看那腿。

不似平兒的勻稱有力,不似可卿的細長筆直,更不似鳳姐兒的柔而無力。寶釵的腿沒可卿、平兒的長,但比她們兩人的更有肉感;寶釵的腿竟比鳳姐兒的更柔,這種柔是如水袋般的柔,哪怕你還沒真實觸及你的大腦就能反饋給你它到底有多軟。

他不是讚揚寶釵,而是讚揚這些女子各有各的美。柔弱的、肉感的、勻稱有力的,這些美各有千秋、不分高下。

他好奇用手指撥一下。肉是軟的,竟隨著手指的卸力,腿上的肉竟彈了兩下再回原來樣子。

正應了那句話,女人是水做的骨肉。

如果硬要讓賈蓉用一個偏現代的詞語形容寶釵,他這會兒能想到的是‘嬰兒肥’三個字。如嬰兒般細膩,如嬰兒柔軟,如嬰兒般肉而不胖。

當然,賈蓉作為一個經歷兩世的男人,他的心裡還是有偏愛的。他偏愛於平兒的勻稱有力,也更偏愛寶釵的凝脂豐腴。他不反對白幼瘦,打心底也喜歡,但久經情場的男人們心底大多清楚勻稱與豐腴的珍貴。

“別作弄了。”

薛寶釵笑一聲,扯著被褥遮住了雙腿。

蓉哥兒心裡竟閃過片刻失落,拉著褥子笑道:“讓我再瞧瞧。”

房裡嬉鬧聲大作。

門外廊下守著的鶯兒突聽了外面的腳步聲傳來,這丫鬟心裡猛然一驚,壞事了。

啪一下。

鶯兒闖入房中,只見著那邊一片白花花的影子。

她緊忙關上房門,急切道:“太太回來了。”

寶釵真要訓斥這丫鬟,聽了這話忙推開蓉哥兒,扯著褥子蓋在身上。捂著褥子撐起身子,道:“今兒夜色才降,怎麼就回來了,已經進院子了嗎?”

“這會兒應是進院了。”

鶯兒著急回一句,卻沒想那邊的兩人對視一眼竟一併笑了。

她的腦袋瓜子怎麼也想不明白,這時候姑娘和小蓉大爺怎麼還能笑得出來。

寶釵感受到蓉哥兒手臂攬上了她肩膀,幽幽白一眼。不緊不慢吩咐鶯兒道:“把床前淺廊凳上的衣裳收了,解下棚頭幔帳。若孃親問起,便回我已睡下便是。”

鶯兒一個心臟撲通亂跳著緊張解開幔帳拉好,又細心收了凳上衣裳,慌張著整理房內陳設。耳間還能聽著姑娘同小蓉大爺細細的鬧聲。

“真不怕孃親聽了動靜闖進來?莫要亂動。”

“瞧今晚得在寶兒房裡度夜了。”

“不能,待孃親歇下,你往前門出去走兩府間巷道回。”

“可是這個前門?”

“呀。”

鶯兒聽著姑娘嚶嚀的一聲,只覺心臟都要跳出來了。收拾好房裡,躲房門後聽外面動靜,查太太沒來問才稍稍放心。只是房裡那清晰的魔音不斷往她耳朵裡鑽,讓鶯兒渾身不自在。

她哪裡聽過這樣的聲音,甚至還在這麼近的距離裡。再一聯想到幔帳後面的動靜,就像麻煩鑽進了她的血液中,隨著血液在肉裡四處遊走。

麻麻癢癢的,竟讓她抬不起腦袋來。

沒一會兒,外面突響起太太敲門的聲音。

“丫頭今兒怎麼一早歇了?”

房間裡三人都是一頓,獨寶釵頓後瞪了蓉哥兒一眼。小聲道:“別鬧,孃親要進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