旗袍、長襪,這麼美的東西。

可惜,蓉大爺什麼都不知道。

不過,他也不必憂傷,這會兒的他才坐在馬車上出神京城沒多久。

馬車行駛在官道上,不快不慢,節奏正好。

賈蓉擔心的香菱被顛倒了,他穩穩扶著香菱。

香菱紅著臉緊緊抓著馬車內的坐凳,耳朵裡偶爾還能聽到幾聲官道上行人大嗓子說話的聲音。當然,她更多聽到的是馬車在行駛過程中,發出的若隱若無的婉轉空靈之聲。

吱嘎,吱嘎,吱呀,吱呀。

馬車一搖一晃,馬車上木頭與木桶碰撞摩擦聲一悶一響。

“大……大爺。”顛簸的路段上,香菱輕喚的聲音也斷斷續續。

官道並不好走。

經常有人流、車馬行駛的路,一定是凹凸不平的。馬車的兩個輪子壓在官道的凹陷處,稍有偏離便顛簸起來。

越是顛簸,香菱越發難受。

蓉大爺嘆一聲,見香菱抓坐凳的手都紅了,好心將香菱扶起。輕輕擺弄了菱兒裙襬,抱著,坐下,小聲笑道:“抓住大爺背後的窗沿。”

香菱紅臉嗯一聲,老實坐穩。

蓉哥兒心裡更喜香菱。聽話的人,有聽話的好處。再不合理,再怎麼荒唐的事情,香菱竟也不會拒絕。她只會迎合,迎合一切大爺所要求的。香菱就是一個這樣的人,一個極其聽話的人。

更是一個讓蓉大爺都忍不住心疼的人。

等到清河邊上時,香菱軟倒在蓉大爺的懷裡。

馬車停在了衙門後院。

賈蓉整理了衣裳,款款先下了車,又喚了後門小廝去找人抬轎子來。

眾人疑惑不解。

蓉大爺從轎子上將香菱抱下,給抬轎的婆子解釋道:“官道一路行來太難,她受不得顛簸。你們小心些,安穩點抬著。”

“……”坐進教中的香菱身子是軟的,全軟了。一動不想動,等被婆子們抬進了後宅,進院子時也是蓉大爺抱進去了。

香菱紅著臉兒,就跟犯困的小貓無二,鎖在蓉大爺懷裡。

至此往後,蓉大爺在水利營田府裡多了一個體貼的人。白天時,在衙門或外出公幹,夜晚時回到衙門後宅,蓉大爺也能解一解當天的勞累。

賈蓉這小日子過得也還算舒坦,又每二十來天回一趟寧國府裡。後,蓉大奶奶也給香菱身邊安排了兩個小丫鬟,既照顧香菱又留身邊伺候蓉大爺。

這腐朽日子一直持續到了四月份。

“誰?”正在衙門裡作圖的賈蓉疑惑問一聲。

“好小子,連我也不認了。”段玉滿臉的怨氣,一雙的虎目緊緊盯著賈蓉,似乎要將他活剝吞了。

賈蓉裝傻道:“這人怎麼黑不溜秋的,跟山裡的野人一樣。渃哥兒認得這人?”

“好你個賈蓉,莫不是想黑了當初應承咱的事情?”段玉人高馬大的,一手提起賈蓉的領子,咬牙切齒道,“把我丟在江南近一年時間,你要黑了應承……嘿嘿……”

“不就是萬花樓嘛。”賈蓉連忙笑道,“玉大哥幾月不見,越發威武雄壯了,等兄弟忙完了衙門裡的事情,一定請玉大哥去萬花樓一趟。”

“呸。”段玉罵一聲。看旁邊不少人盯著自己發笑,臉色更黑。陰森道:“你小子,這些話也是能當眾人面說的?”

賈蓉見了周邊人反應,恍然大悟,連忙道:“誤會,都是誤會。咱們玉將軍可是正人君子,怎麼會去萬花樓那種地方。哪有萬花樓,沒有萬花樓,沒有的事。”

蓉哥兒越解釋,旁邊人笑聲越大。

段玉越想罵娘。

倒有兩個不識趣的突然溜出來,笑呵呵道:“蓉哥兒也答應了咱們兄弟去萬花樓的,安排咱們兄弟同玉大哥一併過去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