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離京數月才回的這位北靜郡王還是未能見著賈敬的面。

“越發神隱了。”神京裡許多有心人對賈敬都是這般評價。

小三爺成婚後,過了幾月勞累日子,如今意氣風發竟有點昔日義忠親王的氣派。他招呼著房中眾人不要拘束,“往後的日子,可有盼頭。”

“謝太子殿下美意。”

房中皆是同小三爺一般年歲的哥兒,各個衣縷光鮮,氣度不凡。甚至房中陪同的女子氣質也非尋常,一顰一笑皆在規矩之內,竟有點大家閨秀的氣度。若非眾女眼中藏媚暗有風情,不知的人還以為這些女子是士族豪門的姐兒。

小三爺笑呵呵道:“本宮新管內務府,往後還需大家多幫襯。”

“殿下言重,折煞我等。為殿下效苦,乃是我等的榮幸。”

小三爺聞言大喜,又與在場的眾人推杯換盞一番。大舒一口長氣,哈哈道:“今兒請了大家過來,實有一事相托,望大家不要拒絕本宮才是。”

眾人聽聞,又請了小三爺明言。這些內務府皇商子弟們不由對視一眼,臉上笑容更盛。

原來太子殿下在打水泥的主意。不,準備的說是太子殿下已經拿到了水泥方子。身為皇商本就是為內務府為皇家服務的,小三爺又是太子,乃下一任皇帝,他們自然巴結。

連道:“殿下金口,咱們自然鼎力。莫說要咱們一起辦窯,並是咱一家也能給殿下建起一個大窯廠來。”

此言一出,房中氣氛更熱烈。

神京裡的這些事情,賈蓉都是不知的。他此刻還在船上,緊張伺候著王熙鳳了。

待到臘月二十,賈蓉一行才到了京畿地區,臨近歲末終於是進了神京城內。他將王熙鳳、薛寶釵二人送進榮國府裡,又領著小雀兒去了東府。

“大爺!”

才見院子,賈蓉便窗邊的人兒。

蓉大爺三步並作一步,急忙邁去,急切道:“快別動,小心肚子。咱不是回來了嗎?跑出來作甚,萬一摔著了怎麼辦?”

“可兒想大爺了。”

秦可卿難有這般情緒流露時刻,正想依偎懷中,卻見了房裡瑞珠、寶珠、香菱、雀兒並王府女官佳宜姑姑等人皆在,又強做了鎮定。細聲道:“大爺一路趕來辛苦,先讓瑞珠寶珠給大爺洗去身上的風塵,待換了衣裳進宮謝恩去罷。”

蓉哥兒親暱偷笑一聲,這妮子竟還教起自己來,還真有點奶奶氣派。又問了近日府裡諸事,又謝了可卿這一年勞累。

秦可卿道:“我一偷閒的人,如何能勞累得上。這幾月裡,都是寶珠、瑞珠在打理府裡事情。她們兩個也沒經過事,膽子又小,全賴著太太的好心幫忙,才算是給大爺守住了家底。我倒是請過幾回,太太盡撿了好話說,讓我放心也給了寶珠瑞珠安心。府裡因而也算是和睦安生的過了這幾月,又多虧了佳宜姑姑常在府裡,稍有不合時宜的,姑姑也會給府裡做個提醒。”

賈蓉又謝了女官佳宜。

佳宜側身避了,輕笑著領了房中一干小丫鬟離去,給蓉大爺、蓉大奶奶兩人留下空間。

寶珠、瑞珠一人去吩咐燒水,一人去準備沐浴的東西,房裡最後只剩下香菱、雀兒兩個憨丫頭陪著他們。

秦可卿又道:“這大半年裡,隔壁也出了不少事情。先是寶二叔又鬧了一陣學堂,被二太太保下,現在連義學也不怎麼去了。薛家大叔早兩月回來,倒是來府上送了些天南地北的東西。西府大姑姑在宮裡封了娘娘,兩府也熱鬧了幾日,昔日幾家的奶奶太太們也來作客過。前些日子北靜王從漠北迴來,也見過了身為王妃娘娘的甄家二姑姑。”

蓉哥兒笑她。“你天天待在家裡,竟還能見著這麼多親戚。”

秦可卿羞道:“宮裡的大姑姑封了娘娘,家裡親戚走動得頻繁了,到了西府串門多少也回來進咱們東府來。”

蓉哥兒輕輕刮她瓊鼻,好奇問道:“怎麼沒聽你說起忠順王妃來,難不成你這乾孃沒來過瞧你?”

蓉大奶奶輕哼一聲,微微抬著下巴,得意道:“娘娘自然來的,還常讓佳宜姑姑回王府稟告了。便是四公主也來過一回,殿下還記恨著大爺哄騙她的事情了。”

“我哄她什麼了?”

“殿下抱怨大爺說話不算話,大半年時間也沒送一個故事到宮裡去。”秦可卿偷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