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請二嬸嬸安。”

王熙鳳輕輕點了點腦袋,叫了賈薔起來。問:“你也過來了,可去給林家老爺請過安了?”

許久未見著蓉哥兒的賈薔耳朵在聽王熙鳳的問話,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往蓉哥兒身上瞄。他回道:“給林家姑太爺請過安了,聽姑太爺說蓉哥兒與璉二叔住這邊,才同姑太爺告辭過來了。”

賈蓉嗯了一聲,笑道:“一路奔波,你倒也來得及時,快坐下說話。”

金陵窯址的事情有了眉目,現在賈薔又過來的了,一起都剛剛好。

賈薔瞧了軒裡的小雀兒一眼,知自己不宜在著打攪。戀戀不捨地回拒道:“既然見著了蓉哥兒在,也不急這片刻。我先到二叔那請安去,等會再過來。”

“如此也好。”賈蓉點頭,讓帶路的林府丫鬟領賈薔去璉二爺住的地方。

等薔哥兒離開了,雀兒才從懷裡掏出一疊信來,道:“這些全是奶奶讓雀兒帶來的,奶奶所有要說的話,全在這些信裡了。”

王熙鳳見狀,只得無奈搖頭。今兒是白白換了一身衣裳,白選了那簪子戴上了。

款款道:“蓉大奶奶定然有不少話要對你說,咱與平兒也不在你這裡打攪了。”

賈蓉望著王熙鳳的背影出神,那隻簪子正是蓉哥兒在王熙鳳兩年前的生日時送出去的,原來這妮子一直隨時帶著。

心裡莫名一暖。

晃過神來,見小雀兒怪異瞧著自己。可沒好氣哼一聲:“還站著作甚,自己打水洗臉去。”

小雀兒嬉笑一聲,騰出空間來。

賈蓉方才輕輕從取出秦可卿的信件。

厚厚的一疊。

款款開啟,裡面卻無半個字。

全是畫。

第一幅畫的是一對男女的新婚成親夜,喝多的新郎一副放蕩樣子的挑起新娘蓋頭。新郎一臉猥瑣,新娘滿臉羞意。

第二幅畫的是一個華服男子小心翼翼騎著馬,生怕從馬上摔下來。後面跟著一頂華麗的轎子,轎中的人兒偷偷掀起簾子的一角,偷偷打量前面騎馬的男人。

第三幅畫的是一男一女攜手走在園子裡,男女都只有背影。

第四幅畫……

第五幅畫……

…………

最後一副是一個大肚子女人坐在窗前,望著窗外景色出神。在外面的,有一個模糊的男人影子,蓉哥兒能清楚地分辨出,那影子就是他自己。

“這妮子……”賈蓉悄悄抹了抹眼角,乾笑一聲,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將本大爺的作畫絕技給偷學了去,還將本大爺畫那般猥瑣,這樣的學生該嚴加教導。”

旁邊忽然冒出一個聲音,笑道:“雀兒瞧得奶奶將大爺畫得極像,特別是那臉上神情,近乎一模一樣。”

賈蓉狠狠瞪了小丫頭一眼,小心翼翼將畫疊好。

雀兒道:“雀兒幫大爺將奶奶的信收好罷。”

“……”

小雀兒從蓉大爺手裡接過信,好奇走進了房間。問道:“大爺房裡怎只有一張床?今兒雀兒該睡哪兒?”

“你陪平兒睡去。”

“才不。奶奶吩咐過,要讓雀兒將大爺照顧好了。”

賈蓉沒好氣道:“讓你留在奶奶身邊照顧,你卻跑江南來。這裡沒有你睡的地方,以後你都陪平兒睡一處。”

小雀兒道:“換別人過來,大家都不放心。只能是雀兒過來,奶奶和敬太爺才能安心。”

賈蓉一愣,疑惑看向小雀兒。見了房裡軒外無人,才將門閉上。問:“太爺同你交代了什麼?”

雀兒道:“外面無人,大爺放心罷。太爺讓雀兒給大爺傳話,東西已經送北靜郡王府上去了,如今北靜王已經拿了送去漠北。還說大爺最近勿要回京,也不必擔心府裡情況。”

最近勿要回京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