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蓉如何能不開心。沒了那冊子,現在最大的功勞就是林如海的。而且,事情發展到這地步,也該結束了。忠順王沒了再等下去的必要,自己也終於不要傻傻呆林家府裡了。

蓉哥兒道:“快掌燈,拿摺子來。”

段玉不解道:“拿摺子做甚?”

“喊冤啊,被錦衣司壞了咱們好事。就算不到當今那裡哭一哭,在十三爺面前哭一哭也是好的。咱們哪能吃這悶虧,你不是想格了錦衣千戶的全家嗎?這就是機會啊。”

段玉眯著眼瞧賈蓉,道:“這策略本是錦衣司想出來的,咱們如何喊冤?”

“錦衣司的人借賈璉釣魚,咱們借林老爺與我的名聲釣魚。咱們是名正言順,他們是耍陰謀詭計。只要錦衣司敢承認賈璉身邊的人是他們安排的,我明兒就拿蟠龍玉牌去找渃哥兒調幾百人馬去抄了錦衣千戶的家。”

段玉聽了蓉哥兒這豪言,差點被嚇傻了。連忙道:“此舉不妥。”

“嗯?”

“抄錦衣衛的家不妥。”段玉補充一句,咬牙道:“摺子要寫,不僅要稟十三爺,還得上呈宮中。”

“這才對嘛。咱們都站著理了,不弄死這群狗孃養的,還能算爺們?”蓉哥兒讚許一聲,又吆喝著所有參與這件事情的所有侍衛,一個人找摺子寫上。

他當然不會真這麼做,真直接抄了錦衣司千戶的家,雖然爽,但後果太嚴重了。

大燕朝的侍衛出身可都不低,有這麼一群人一起送摺子上去,錦衣司想不重視這事情都難。

這混賬蠱惑道:“事無鉅細全部寫上,將咱們下江南來的艱辛全記錄起來。俗話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,咱們哥兒幾個為了治水差點連命都搭上了,結果一道揚州就被錦衣司的人到處針對。必須得讓當今聖上知道錦衣衛們都是如何做事的。”

段玉聽了,一拍腦袋道:“對啊。咱怎麼沒想到這裡。大家都將蓉哥兒為護百姓而落水的事情寫上,還有這些天大家的努力,一一記上。咱們無權干涉錦衣司的事情,卻可讓當今知道咱們苦楚。”

看著這一群人都在寫摺子,賈蓉笑了。

笑的很歡。

他將寫好的摺子,輕輕吹乾墨跡,遞給段玉道:“玉大哥一定有路子將摺子急送宮中罷,順道將兄弟的也一併帶過去。”

段玉猶豫片刻,受了蓉哥兒摺子。

“放心,不出七日,這摺子便能送達宮中。”

不出七日,豈不是日夜兼程趕路送信?果然這群傢伙也不老實,哪怕天天稱兄道弟,也沒和自己完全交實底。

他都懷疑段玉這貨是皇帝有目的地安插在忠順王身邊的,甚至忠順王也十分清楚,不然十三爺也不會表現得如此信任段玉。

都他麼是人精啊。

段玉卻不知蓉哥兒心中所想,道:“往後,咱們還在揚州城內等鹽幫的人送東西來嗎?”

“還等什麼。十三爺聽了這裡訊息,這兩日必下揚州來。後面直接瞧十三爺手段,咱們好好歇息便是。”蓉哥兒笑一聲,感慨道:“咱也命苦,想來再過幾日,便到與玉大哥分別的時候了。”

段玉咧嘴大笑道:“如今京畿營田由大學士蘇伯瞻總理,十三爺主理黃淮河道事務。咱們還不到分別時間,說不得往後十三爺還得調咱協助蓉哥兒了。”

蓉哥兒撇嘴打發了幾人,只覺日子過得索然無味。走上兩步,差點摔倒在地。

幹!

果然最毒不過婦人心,麻蛋,都站不穩來了。

日子不能這麼過下去了。

嘆氣。

突然有點懷念小雀兒這個磨人的傢伙了。

早知道就該讓小雀兒配幾幅便攜的藥帶上,不然豈會出這樣的情況。

“蓉哥兒回來了?”

房間裡寶釵臉上帶羞,奇怪的是林黛玉今兒竟沒看著她。

也對,以寶釵的手段,要哄一個人離開。真不難,哪怕是林黛玉也會著她的道。

這日子沒法過了!

男人還能說不行不成?

蓉哥兒訕訕道:“寶姑姑還未回去啊。”

寶釵矜持點頭,道:“蓉哥兒往後莫要再做那事,到底傷身。真要忍不了,我……鳳姐姐和平兒也不會看著你難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