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是因為有了昨天的某種經歷,他也不再推辭;又或是因為其他的原因,自然而然地盤腿坐到了桌前。

“外邊的幾位大人還等著我了,說是要去見什麼國師,要我來殿下這裡討一件信物。”

四公主輕笑著走來,頭頂步搖輕動。她的眼睛像是會說話,“父皇是特意交代過,要惠兒到了漠南必得見一見章嘉大國師。”

“殿下也要過去?”

“倒不算遠,過了扎達蓋河再行一段路程便到了章嘉國師駐錫處。”

蓉大爺也不見外,見了公主再身邊落座。疑惑問道:“為何聖上定要讓殿下見漠南的章嘉國師?”

“倒無其他原因。”四公主才落座便捱上蓉大爺,低聲說一句:“姐夫,惠兒昨夜夢見你了。姐夫在惠兒夢裡,可昨兒還要勇勐了。”

咳咳……蓉大爺身子一頓,手中拿著的餜子差點都掉到了毯子上。

看著這妮子眼睛流露出的天真單純,好似她剛剛說的是一件極其尋常普通的事情。

蓉大爺乾笑一聲,眼神瞄向四周的侍女與隨嫁內監。侍女倒沒什麼,定是公主的人,可隨嫁的內監卻未必了。

四公主偏大膽的很,眼睛彎彎笑起。右手在空中成半握狀,上下晃動幾下。

傳一陣銀鈴鐺笑聲。

“咳咳……”蓉大爺咳得兩聲。

四公主卻渾不在意,接著前面的話題自顧說著:“姐夫是嚥著了?快喝一口漠南的**茶。這漠南的上師可與其他三位不同,昔日父皇還在潛邸時便拜了章嘉上師為師,父皇的法號還是章嘉國師起的。”

“原來如此。”

“可不止了。漠南素來與大燕親近。上一世的國師再轉世,父皇心裡時常惦記了。”四公主澹澹笑著,手慢慢往蓉大爺那去了。又道:“曾聽父皇說起,若不是大國師的支援,姑姑在漠南未必如此順利。”

真是一個女妖精。

蓉大爺小心收斂心神,眼神警惕看一下旁邊伺候著的內監。見內監狐疑看來,蓉大爺朝著公主問道:“殿下一早起來手冷麼?”

四公主揚現著自己精緻如娃娃的小臉,靈動的眼睛眨了眨。“確是有一些冷的了,姐夫那尋東西給我暖手罷。”

蓉大爺動不敢動,說著只有他們自己能聽懂的話。

“……”蓉大爺對著內監道:“這位公公還請快去給公主殿下準備一個捧爐,漠南的清晨有夠涼的。”

內監紋絲不動,只管讓旁邊侍女操辦。他嘶啞聲音回道:“殿下身子金貴,這些粗糙東西不能多食。餜子食一小根便可,餅子食拇指大小一塊足夠,**茶几勺已多。”

什麼玩意?

蓉大爺挑了挑眉。看著身前的東西。餜子不大,也就比拇指大一點,餅子早切了小塊。也就是說四公主前晌也就吃兩個拇指大小的麵食充飢。另外還有一個巴掌能握的半碗**茶。

這一天不得餓死去?

難怪皇家的人,一個比一個瘦。

蓉大爺很懷疑,那些早夭的皇子皇女,有一部分就是被餓死的。

“哪那麼多規矩?”

內監回道:“這些是祖上定的規矩,奴婢得在一旁監守著。”

蓉大爺翻了白眼,又問:“本官是否也只能吃這麼多?”

內監道:“送嫁使食用多少心中自有分量,按禮不得逾公主分量。不過既然公主賜食,送嫁使盡量少食,勿積食害了身子便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