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說寶釵從薛家院子出去,穿大觀園,往東邊便門走。卻意外聽得旁邊曲徑通幽處有二女細話,說得還是與蓉哥兒相關。

靜聲聽一陣,慢慢蹙眉起來。視線從幽林花草中穿過,瞧得襲人、晴雯二丫頭互不相讓。聽了過程,也弄清了原委。

心中非常。

暗哼著園子裡竟還發生過這等事情,偏東邊的奶奶們一點也不知道。幽幽在心中唸叨一聲,倒沒左右怪罪,只悄聲離去。

回去路上思索著。暗念:倒能將這兩個姑娘多請來東邊走動,若能聽話辦事,也可先許她們一點甜頭。若性子還如往日,兩人也該帶著秘密被攆走或送莊上配男人了。

薛寶釵如此思定。

待到倚霞閣裡,正瞧著黛玉衣帶敞著歇息。偷笑著快步過去,悄悄撫上那玉骨晶肌。

“就知是你這壞人。”黛玉方從夢中醒,嗔著推她出房。

寶釵嘿嘿地笑她。“顰兒在白日裡做思春的夢了?”

好一番嬉鬧。

林黛玉只紅臉嗔著,做不理她的樣子。

薛寶釵嬉聲道:“好顰兒竟這般怕癢癢,等蓉哥兒來了,你還不得癢死去。”

“以往多好的姐姐,怎做了婦人便和那些婆子一樣成嘴裡嚼蛆的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扎達蓋河的邊上,蓉大爺與偃師女千戶面對面瞪著眼睛。

良久。

蓉大爺漸漸紅了臉。輕哼一聲,轉頭離去。身上揣緊了剛才北靜郡王‘送’給自己的那本冊子。暗惱著:這女人怎麼這般不知羞恥,一點不害臊,本大爺的眼神竟然敵不過她。

走了幾步,發現那個冷豔的女千戶還跟著自己。無奈挑了挑眉頭,轉身問道:“偃師大人是不是瞧上本使了?”

“在我眼裡,男人女人都一樣,唯一有區別的是活人和死人。”

“……”

神經病。

絕對是神經病,蓉大爺快步走回了營裡,再不管身後的跟屁蟲。尋著一處坐上,從懷裡掏出那冊子來。

翻開第一頁,只見上面寫著:

“誰是我們的敵人?誰是我們的朋友?這個問題是革命的首要問題。過去的鬥爭成效甚少,其基本原因就是因為不能團結真正的朋友,以攻擊真正的敵人……不可不注意團結我們的真正的朋友,以攻擊我們真正的敵人。”

蓉大爺皺起眉頭唸叨著:北靜郡王水溶將這冊子暗地裡送給自己是為什麼?

他是真正已經知道這冊子我是抄來讓人送去的?還是僅僅是他的懷疑?

又或者說……

北靜郡王是在傳遞某種資訊?

蓉大爺繼續翻看下去。這冊子顯然不是他原來抄的那份,筆跡不同,樣式也有區別。甚至裡面還有被修改的痕跡。

只見後續寫著:

“我們要分辨真正的敵友,不可不將大燕各階級的經濟地位及生活狀態極其革命的態度,作一個大概的分析。”

“各階級的情況是怎樣的呢?”

蓉哥兒發現冊子裡還有小字註釋。其中‘革命’二字被圈出,註上‘天地革而四時成,湯武革命,順乎天而應乎人。’一行小字。

另有一處,‘革命’二字又注‘改天換地,改朝換代’八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