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蓉兒害怕嗎?”

“恩?”

說心裡沒一點擔憂是絕對不可能的,但是那也僅僅是擔憂而已。

作為小時候在鄉村也野慣了的人,雖然沒有正經的野外求生知識,可是配合著後來學到的知識勉強應付現在的情況也還行。

當然,最重要的一點。那就是幾遍他的心裡有擔憂,也不能在薛姨媽的面前表現出來。

臉上掛起輕鬆的笑容。道:“太太方才還說這裡漂亮了,這麼美麗的地方有什麼好怕的。”

真沒什麼好怕的。在這裡除了毒蟲毒蛇還有下雨,其他的都用不著太過擔心。至少幾天之內不必太擔心。

他知道什麼能吃,什麼不能吃。

有水源,有野果。

餓不死。

“太太也不用擔心。咱們就當是彌補清明時節沒舉行的野遊了。”

“嗯。蓉兒到這邊來吧,坐石頭上也冷。”薛姨媽並不見外,也不避嫌。在這樣的環境下還有什麼可避嫌的,禮儀是衣食無憂後的產物,是高貴者的規則。

兩人目前最緊要的就是活下去,然而活下去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別讓自己生病。

蓉哥兒矜持了一會,最後還是坐到了薛姨媽身邊,挨著她躺在了乾草上。

寒風讓兩人不由自主的靠近。

“還記得臥佛寺裡遇見的那個癩頭和尚嗎?”薛姨媽渾無睡意,忽然開口說道。

蓉哥兒稍稍一愣,他怎麼會不記得那傢伙。輕輕嗯了聲,小心問道:“太太與哪僧人曾經相識?”

“二十年了,剛認識時,他還未出家。”薛姨媽款款道。陷入回憶中,彷彿自己回到了二十年前的世界,那時候的她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兒。

“當時的他比寶玉風流,比如今的你也不差,更得當時太子看重。是那麼的耀眼奪目啊!”

說起曾經的癩頭和尚來,薛姨媽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。

彷彿親眼見到了那位風度翩翩的年輕公子。

“後來了?他怎麼又成了和尚。”蓉哥兒好奇問道。他非常懷疑薛姨媽與那個癩頭和尚有什麼往事。

“後來,只聽說他家裡被抄了,他也不知所蹤。我沒多久便嫁進了薛家,之後再沒聽過他的訊息。直到後來寶釵出生,才發現他成了個瘋瘋癲癲的和尚。”

造化弄人。

蓉哥兒琢磨著,二十年前的薛姨媽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,而那個和尚應該是二十出頭樣子。二十出頭的翩翩公子怎能不迷人。

蓉哥兒又疑惑起來。這個癩頭和尚通常和跛足道人一起出現。可跛足道人是個西貝天人,那麼癩頭和尚了?

他們又是怎麼知道可口可樂、勞力士之類東西的。

滿腦子的疑問,也不知道誰能給自己解答。

賈敬會知道嗎?

忠順王或許知道一些東西,但會和自己說嗎?

蓉哥兒突然眯起眼睛來,北靜王會不會知道什麼。

可是北靜王不在神京城裡。

他正亂想著,耳邊又傳來薛姨媽淡淡的聲音。“其實你不是第一個自稱從天上來的人,曾經的他也說過自己來自天上。那時的風氣便是這樣,都想與天上沾點關係。所以你們家的寶玉才有了那般的奇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