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而最忙碌的不是演員,而是那些寒國劇務組裡的爆破師,他們需要不停地埋設爆破點,一遍遍的反覆著之前的爆炸場面。

所以,那些戰爭片看上去雖然規模宏偉大氣,震懾人心,實際是都是由無數個特寫鏡頭組合而成的。

由此可知,這種型別的影片具體拍攝起來有多繁瑣了。

整整一個下午好幾個小時的時間,居然只拍了劇情中攻擊一方前進了不足十幾米的鏡頭資料,可見細化到一角一隅的戰爭場面特寫的拍攝有多麼細碎了。

這也導致收工後金溪善大倒苦水,說話的同時眼裡還噙著淚:“山子,你說你是不是自找苦吃,拍戰爭片實在是太辛苦了,還要時刻留意自身的安全,你們演員其實還不是最勞累的,那些劇務們除了動作迅速地埋設爆破點,還要不斷地重複扔磚頭、揚塵土的活兒,換做我怕是十分鐘都堅持不下來!”

旁邊的胡俊深有體會:“我們這些旁觀者也不好受,站在零下二十幾度的環境裡,多厚的衣服似乎也擋不住寒氣入體!”

劉清山不無抱怨的解釋:“早讓你們躲回帳篷裡了,拍攝戰爭場面聽上去酷酷的,其實過程瑣碎而枯燥,學不到多少東西的!”

金溪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:“我們還不是在擔心你?你明明是個導演,劇裡的戲份也不是出現在前半部分,逞什麼能呀,每一次都要身先士卒!”

劉清山訕笑:“這不情況特殊嘛!天氣這麼冷,攝像師傅甚至都背上了電暖氣,我再不表現表現,劇組裡的情緒激發不出最好的效果!”

其實他心裡有數,自己的這個版本,已經經由系統補全了原來劇本里的不足之處,而且所有的高難度場面,都是由劉家班的修煉者親力親為,拍出來的效果只會是越發的驚人心魄。

在這麼光明前景的誘惑之下,他有些耐不住心頭激奮,其實倒也說得過去。

可惜他無法把自己的真實心境說出來,就只能儘量把自己往負責任、事業心、職業性的好人堆裡去硬靠。

“我的職業道德和專業素養也告訴我,如果資歷不到想要造一艘船的話,就先不要僱人去收集木頭,也不要分配任務,而是去激發他們對海洋的渴望。人生太短,歲月太長......”

金溪善連忙含著笑打斷他:“行了行了,我不說了好吧?這是觸動您的哪根弦了,突然詩興大發還真接受不了!”

眾人一陣鬨堂大笑。

笑歸笑,但幾乎所有跟著攝製組的人都沒有經歷活躍了,不是擠在火堆前烤火,就是衣服也不脫的鑽進被子裡瑟瑟發抖。

可那些身著戲服的人沒有鑽被窩的便利,尤其是參加了拍攝的那些人,身上早掛著一層冰了,已經分不清泥水還是雪水,都被凍成了一塊塊的冰疙瘩。

包括劉清山在內,現在即使再急,這身皮也不容易扒下來的,唯有等身上的冰凍化開了,才能換上自己的衣服。

但換置衣物就得洗澡,目前的條件可是有限,不是不能洗,得等著炊事班騰出爐灶後一鍋鍋的燒開水,況且只能用臉盆往身上一盆盆的澆。

要知道帳篷裡雖然比外面的溫度要高,也只有緊靠著火堆的位置能到零度以上,大部分靠裡面的鋪位頂多零下幾度,再靠外的溫度只會更低。

在這樣的環境下光著身子洗澡,本身就是一件極痛苦的事,因而大部分身著骯髒舊軍服的人,大都直接選擇了懶得換洗了。

這也是劉清山一開始為什麼說,有人可能在拍攝的至少兩個月裡都不會脫下身上這層皮的原因,這才是第一天呀,已經開始出現這樣的情況了。

幸好劇組裡在就有了準備,集體採購的軍用被褥不僅數量多了一倍,而且每張床上都新增了一張防水氈布。

把這玩意兒半折起來身下一半,身上一半,就可以脫下外衣蓋被子取暖了,也不至於兩天下去被褥都被沾染得骯髒不堪。

拍戰爭片,就得在泥水裡打滾,土堆裡進出,其實裡外三層都乾淨不了,也許幾天之後就沒有人會脫衣服上床了。

而且除了難捱的寒冷冰凍,還有一身的疲乏,或許幾天之後,從此就不再會有人嚷嚷著洗澡了,只想儘快填飽了肚子鑽進被窩裡。

看著眼前的一些,金溪善不禁苦笑:“山子,我算知道了你之前的警示不是在危言聳聽!這時候沒有人會仰慕演員身份,普通工作人員起碼能睡得踏實些,這一次的拍攝專案,你得在經濟方面給整個劇組補償一下!”

不等劉清山開口,韓三爺那邊留下來的製片方有人就替他給出瞭解釋:“劉先生一開始在簽署合約之前,就首先提出了演職人員的薪酬提升一倍,後期若是票房成績可觀的話,還會有紅包拿!”

其實這也是不管這部影片沒使用大牌演員的原因,依照劉清山的估計,原版也跟自己差不多,在薪酬方面作了調整的。

不然這麼艱苦的拍攝條件,有沒有大牌肯加入是另外一說,給那些傢伙通告費翻一倍的話,格外支出可就太巨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