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學到不到一半的時候,他下意識地把這些歌的吟唱部分連起來哼唱了一下,令他震驚的是,居然腦海裡馬上就傳來了森格的意識表達。

不過這些意識裡並沒有完整的意思表達,僅僅是偶爾發過來的疑問。

例如“主人”這個意識的字義表達,還有什麼“你要說什麼”、“餓了餓了”之類的極簡單的意思片段傳遞。

但唯有的這點清晰意識感應,就已經讓劉清山感到狂喜了。

他忙不迭的吩咐人去給森格準備食物,然後學習的積極性就更高了。

隨後他們是以圍爐的方式,在院子裡進行這些的,燒烤架子上在烤著新鮮的牛羊肉,次仁拉索所屬的又是個能歌善舞的民族,透過這種方式讓他把經書裡的歌謠唱出來,也符合這個民族裡慣常的表達方式。

雖然沒有篝火,氣氛卻是像極,關鍵的一點是那些藏域民謠是真的好聽,即便是聽不懂歌詞,那旋律彷彿令人置身於廣袤的大自然當中,開闊了心胸, 淨化了靈魂。

“歌必舞”、“舞必歌”是他們的一種獨特的民間歌舞藝術形式,氣氛一起來,次仁拉索就站起身載歌載舞了。

使人感到驚奇的是,森格就在其揮動著袍袖唱跳的時候,突然停下了嘴裡的咀嚼,開始目不轉睛的緊盯著次仁拉索,月光與燈影下的雙瞳,偶爾綻放出不為人察覺的閃亮。這一天甚至瞞過了仍在一直集中精力學歌的劉清山,已經跑上去跟次仁拉索學跳舞的金溪善、葛瑞斯,以及在烤爐上忙碌著的樊盛陽、車耕。

劉清山是在姜予澤的提示下注意到這件事的,一同察覺森格行為異常的還有帕傑伊。

劉清山連忙用剛學到不久的咒語,以意念傳遞的方式去跟森格試圖連通,可惜得到的只是它對似曾相識的歌謠旋律而產生的莫名興奮感。

而且它好像搞不明白這種興奮勁兒來自於哪裡,於是出現了短暫的大腦宕機狀態。

劉清山腦子裡的靈光一閃,站起身來拉著森格就加入了舞蹈當中。

森格的精神狀態在顯而易見的歡悅起來,甚至一掃平日裡的生人勿進,像另外三隻小狗那樣,在幾個人的腳下鑽來鑽去,時不時興奮得像是尥蹶子。

就連不到三歲的蘇西都看出了其中的不同尋常:“師父師父,森格好像是換了條狗嘢,居然快活地像是在撒歡。”

看到森格似乎跟人們已經融合在了一起,他反倒繼續回到了座位上,繼續留意著歌曲的學習。

其實在這過程中,他已經隱隱的察覺,自己之前跟森格的意念偶有聯通,只不過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,實際上他並不知道是具體哪些音節的念動發揮了作用,因為他記得的那些字元,需要隨著旋律的唱出才能唸誦出來。

實際上這些死記硬背來的音節排列,很明顯處於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有序排列當中,他只知其音不解其意的盲目哼唱,顯然是沒有得到真正理解的狀態。

不過他已經確定這些隱藏在旋律背後的音節,組合起來就是類似於密.宗咒語之類的法術,亦或是經文。

只是在沒學會全部的歌謠之前,還沒辦法從中找出排列規律。

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,40歲的次仁拉索腦子裡會的歌謠居然是如此之多,距離第一首歌開始,已經唱了一個多小時,竟然還沒有重複的。

當然這些歌都是按照那部經書裡的順序唱下來的,一邊唱一邊解釋的次仁拉索,告訴了劉清山一個意料之外的資訊。

他說目前他唱的所有的歌,全都來自羌塘草原,那裡的羌族人居多,但所說的語言卻是五花八門。

僅他知道的現行語言就有12種,可是他今晚所唱的歌謠裡出現了一種失傳了的語言,就是西夏語。

因而綜合劉清山拿來的這部經書,他嚴重懷疑裡面被隱藏著很多這樣的古語,而且以他在藏域幾十年的經歷而言,古西夏語可跟羌族之間沒多少實際聯絡,為什麼出現在羌塘草原幾乎遊牧民都會唱的歌謠裡,一定內有古怪。

可惜次仁拉索並不認識這種古語,不然將其單獨排列出來,說不定會有意外的發現。

問題是,這部經書裡他不認識的字還有很多,大都是地方俚語,要從更多的陌生字型裡找出古西夏語,怕是得花上好幾年的時間,這期間還要親自去羌塘草原的各個部落跑一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