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飛宇欣然一笑,緩緩地站起了身,一時間整個上半身子都暴露在了對方的槍口之下,而他們真的沒有開槍。

他和那紅衣人對視了片刻,而後便對白千羽等人說:“快走。”

眾人互相一看,心裡一時間滿是猶豫,可幾秒鐘之後,他們還是不約而同地做出了決定,起身緩緩走出了神廟。

他們幾乎不敢和紅衣人對視,悻悻地加快了腳步。

而這時候,摩根卻又突然叫了一句:“等等!把你們的裝備留下!”

所有人頓時緊張地一停,紅衣人便看了摩根一眼,似乎是在問這是什麼意思。

摩根就道:“剛剛我們之間的談話,我不確定你們是不是錄了音,所以你們身上的任何東西都不可以帶走!”

工藤俊一聽,心狠狠地一沉,說實話,他還真的錄了音了。

但事已至此,他們也沒有反駁的餘地,遲疑了一下之後,還是把身上的裝備盡數脫了下來。

幸好白千羽將狙擊弩留在了飛機上,否則這件陪伴了他十幾年的武器也要和他告別了。

摩根檢查了一下,確定沒什麼問題了,便不再糾纏了,幾個人不約而同地回頭看了看嚴飛宇,心情五味雜陳。

而嚴飛宇的目光大有一副視死如歸的感覺,對於接下來的事情,他似乎壓根不在意。

如果換做任何一個其他人,或許白千羽等人都不會一走了之,就算勝算微乎其微,他們也願意一起拼一次,可這個人是嚴飛宇,一個古怪到極致的人,是黑是白,分不清楚,他們是真的拿不下這個決心。

終究,他們還是轉身離開了。

星神的人讓開了一條路,他們帶著無比忐忑的心情一路走遠,沒有死,這讓他們覺得開心,長出了一口氣,但也沒有特別開心。

實際上他們並沒有就此離開,而是等在了來時的飛機上,如果有追兵,他們可以第一時間逃離,但如果有奇蹟發生,他們還是可以帶著嚴飛宇一起離開。

所有人坐在飛機上,良久無話,光是恐懼的心情就花了好長時間才得以平復,更不用說,還有那麼多難以接受的事情。

一時間他們也有點說不清,自己到底是不是希望嚴飛宇能活著了。

偌大的神廟四周,這下只剩下嚴飛宇了。

他信步走出了廟門,來到了紅衣人的面前。

兩邊貌似都沒有想過多廢話的意思,眾多僱傭兵識趣地往後退了很遠,為兩個人拉開空間。

“動手吧。”只見紅衣人毫無準備動作,直挺挺地說道。

嚴飛宇抬起一拳,似乎是在明擺著告訴對方,自己接下來的招數。

“嗖!”只聽得一陣利箭離弦般的聲音,嚴飛宇突然猛地一蹬地,整個身子頓時如同炮彈出膛一般朝著紅衣人飛了過去,腳踩過的地方,揚起了激揚的灰塵,身體劃過之處掀起了撕裂的風聲。

堅如磐石一般的拳頭,直衝衝地照著紅衣人的胸口砸了過去,紅衣人同樣緩緩地抬起手,打算硬接這一拳。

眼看著兩邊火星就要撞地球了,可嚴飛宇卻突然動作一變,拳頭瞬間又收了回來,緊接著,只見他猛地飛起了一腳,紅衣人顯然有些出乎意料,來不及變更動作,只好仍用拳頭去擋這一下了。

就聽“砰”的一聲巨響,一拳一腳相對,兩邊實打實地撞在了一起,嚴飛宇卯足了力氣,氣勢如同下山猛虎一般,頂著紅衣人一路後退了出去。

腿部的力量往往要比手臂的力量大得多,那紅衣人一時間還真就停不下身子。

地面上瞬時間多出了兩道又長又深的大坑,就好似耕牛犁過的地一般,足足後退了十幾米,紅衣人才堪堪停住,但還來不及穩定住身子,嚴飛宇一肘一膝已經再度不約而同地轟了過來。

紅衣人抬臂側腿去擋,雖然把這兩下都接了下來,但整個人又被嚴飛宇打得後退了兩三步,嚴飛宇還是沒有放過這個機會,趁著紅衣人還沒調整好身子,下一套連招就緊鑼密鼓地銜接了上來。

紅衣人再度後退,嚴飛宇再度進攻,掌、拳、腿、肘、膝,連綿不絕地紛至沓來,紅衣人雖然每一招都能接住,但一時間竟有一種被嚴飛宇壓著打的感覺。

摩根等人一時間看得瞠目結舌,這是世人第一次見到嚴飛宇盡全力出手是什麼樣子,僅憑這幾下,確實不負白道第一人之名。

短短地十幾秒鐘之內,嚴飛宇已經推著紅衣人一路後退了三十多米,通臂拳、泰拳、八極拳,分不清嚴飛宇用的到底是什麼招式,只知道每一下都把兇狠發揮到了極致,拳腳落在紅衣人的身上,時而發出炮彈落地時的轟響,時而發出甩鞭一般的爆鳴,劈里啪啦,震耳欲聾,他每打一下,都要傾盡全力地暴喝一聲,這對於嚴飛宇來說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。

面對以往的那些對手,他根本不需要用吶喊來調動力量的激發,但這次不同,他的表情無比地猙獰著,平靜蕩然無存,如同一個瘋子一般,可能這才是真正的他。

下一刻,只見嚴飛宇猛地像陀螺一樣傾斜著旋轉了起來,用了一個類似於醉拳中旋肘膝撞的招式,接連幾十肘,毫無間歇地照著紅衣人的面門砸了過去,衣服上積攢的灰,全都盡數紛飛了出來,一時間好像武打片裡的場景一樣,每打一下,就有粉末爆出,以顯示人物力量的強大。

紅衣人雙臂護頭,仍在一邊後退一邊防禦著,終於,他整個身子突然一停,但不是他想停了,而是整個後背已經撞在了一旁的石龕上。

嚴飛宇轉而一招提膝,直擊紅衣人心窩,紅衣人立刻用掌擋住,身子再度往石龕上重重地一靠,雖然看起來沒什麼事,但石龕的另一面卻登時有好幾塊碎石被擊碎、打飛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