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,家裡突然死了人,我正要報警。”鄭懷仁如是說道。

話音剛落,樊治又帶著幾十號保鏢烏泱泱地衝進來了,幾乎每個人都是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,顯然是剛捱了打。鄭筱楓暗自吃驚,家裡的保鏢在行業裡都是個頂個的好手,要說他們打架能吃虧,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,更何況這棕色皮襖身邊帶著的不過就是幾個人,他們得是有多強悍的戰鬥力,才能讓這麼多保鏢都對他們束手無策?重點是,這幾個人裡,有幾個還不是黃種人,有金髮碧眼的,還有一臉炭黑的,顯然不是普通警察。

“老爺——”樊治叫了一聲,又瞟了一眼皮襖,顯然是在請示鄭懷仁下一步該怎麼辦,而當他看到地上的屍體的時候,整個人也驚了,連連問道:“老爺,這——這怎麼了?”

鄭懷仁一擺手說:“這裡沒你們事了,把守好橋頭,兇手肯定還藏在莊園裡,絕不能把他放走!”

“是!”樊治領了命,帶人就要走,可這時那皮襖突然喊了一句:“等等!”樊治等人的腳步立刻就停了下來。這個人的身上彷彿有一種極為壓抑的氣場,虛無縹緲卻又令人無法漠視,一時間還真就讓那幾十號保鏢紛紛定下了身子,靜聽他想要說些什麼。

“我的人已經接管了橋頭,你們只需要叫莊園裡的人,包括保鏢、廚師、司機所有人等,立刻到樓前空地集合。”

樊治看了看鄭懷仁,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,鄭懷仁問皮襖道:“你要幹什麼?”

皮襖有些不耐煩地嘆了口氣,說:“鄭先生,你的家四面環水,安保森嚴,你覺得這個兇手有可能是外來的人嗎?”

鄭懷仁愣住了,皮襖提出的確實是他、鄭筱楓、蕭颯以及所有人都沒來得及思考的問題。

“今晚在莊園裡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兇手,我會一一進行鑑別,沒有我的允許,誰也不可以離開莊園一步。”皮襖不容置疑地說道。

鄭懷仁不得已閉上了眼睛,沉默良久,朝著樊治一揮手,道:“按他說的做。”

樊治等人這才稀稀拉拉地離開了,到莊園的各個角落裡去叫人,皮襖剛要再開口,眾人身後卻突然又響起了一個無比驚恐的尖叫聲。

“啊——!”

鄭筱楓心再一緊,回頭一看,是母親從房間裡走了出來,看來她也被這嘈雜的一夜吵醒了。母親的目光死死地盯在薛姨的屍體上,一手驚恐地捂著嘴,臉上已經沒了血色,鄭懷仁麻木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許擔憂的表情。

“媽——你——”鄭筱楓急忙了走過去,擋住了母親的視線,蕭颯對著皮襖打了幾個手勢,請示他們可不可以先把屍體處理一下。孟芸劇烈地咳嗽了幾聲,扶著鄭筱楓,險些沒有摔倒,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,問道:“兒子,這、這是——”

鄭筱楓連忙掩飾道:“媽你彆著急,薛姨她不知道為什麼,留了一封遺書就自殺了,這不我們剛剛報了警,請警察來處理,你別擔心,應該……應該很快就會沒事的。”

皮襖和其他幾個警察聽著鄭筱楓的話,互相看了幾眼,並沒有開口戳穿。孟芸也不知道有沒有相信,只是一直捂著胸口,不停地乾咳。

鄭筱楓知道,母親身體一向不好,根本經受不住劇烈的刺激,於是也顧不得自己驚恐了,趕緊繼續安慰道:“媽,你先回屋休息吧,這兒有我們,沒問題的,等事情處理好了我再叫你。”

說著,他也沒管母親答沒答應,直接把人扶回了屋子,見母親呼吸稍有平緩,這才關上門回了客廳。孟芸興許也是身體真撐不住了,再沒說一句話,只是安靜地留在了屋子裡。

皮襖的氣場稍有些減弱,不再似剛進來的時候那樣咄咄逼人:“鄭先生,夫人身體抱恙,我也不願過多打擾,不管你做過什麼,你的家人都不應當替你分擔,所以還望你儘早配合,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。”

鄭懷仁看了看孟芸的房間,又看了看鄭筱楓蕭颯迷茫無措的臉,終於無奈地苦笑了一聲,掏了掏口袋,點起了一支菸。

“你想要我配合什麼?”

皮襖拿出了一張照片,放到了鄭懷仁的眼前,儘量壓低了聲音,一字一頓地道:“鄭先生,我們現在有充足的證據證明,你與國際盜寶組織青雲會相互勾結、盜賣文物,對於這一點,你要先能承認,我們才能再談配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