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退役明志?”邢歌嘴唇微顫。

他本就出身於軍人世家,當然明白子孫後代的退役代表了什麼。

如果不是邢震生了兩個兒子,他有機會脫離那沉重的包袱做自己想做的事,恐怕這輩子都要按照家規待在軍區至死方休。

更何況,現在的阿狗正是青壯之齡,那位坐鎮華南的一把手竟然甘願放他退役?

“行了,你起來吧。”邢歌深吸了一口氣,眼神中的悲愴漸漸收斂。

阿狗微微點頭,起身後彎腰鞠了一躬。

陳玥兒見狀連忙說道:“這次來,是為了找邢先生換取一件青銅鼎。”

“青銅鼎?”邢歌皺起眉頭,說道,“店裡有幾件明清時期的青銅鼎,都是些不值錢的物件,你想要就拿去吧,就當我沒空探望老爺子的賠禮了。就在後院裡頭,我讓老張帶你們過去。”

說罷,他便轉身走上了樓。

“多謝邢叔叔。”陳玥兒嫣然一笑。

站在邢歌身後的老張連忙帶著兩人往後院走去。

雲洲鋪雖然店面不大,但背靠一座四合院,均是邢歌的產業,用來堆放和收藏古董,再加上他平時深居簡出,所以這地方也算是半個家了。

老張腳步輕盈,迅速走到西南側的一處木門前,掏出開口袋裡的鑰匙將其開啟了去。

“兩位,請吧。”

老張站在門口,朝裡伸了伸手。

門內有一股濃郁的塵封氣息,但四處不見灰塵,各個角落打理的也都非常乾淨。

邢歌所提起的青銅鼎就擺在右手邊的一處實木貨架上,鼎身不過半米大小,漆面並不完整,鼎口還有殘缺的幾個小口子。

“拿下來看看。”

江清玄心神一動,抬手便將其拿在手中掂量了起來。

“明清時期,青銅器鑄造技術有了很大提高,其中包括傳統的泥範法,以及春秋戰國時期逐漸發展起來的失蠟鑄造法,後者可以鑄造出幾十噸重的大鐘。這一時期的銅器無論是貨幣還是生活器皿,黃銅都佔有相當大的比例。”老張眯眼看了一下,解釋道,“你手上拿著的是宣德年間宮廷鑄造的宣德爐。這種爐在當時很受世人的重視,一直影響到清代都很流行,所以仿製品很多。存世的宣德爐雖然不少,但被確認為真品的實屬罕見,先生收藏的這款由於底部有一個很明顯的缺口,所以掉了很多價值。”

“哦?”江清玄輕輕將鼎倒轉,果然發現底部有一個頗為明顯的口子。

他皺起了眉。

“您是要收藏,擺在家裡頭闊闊景兒,還是打算實用,做炊具、祭祀?”老張好奇問道。

江清玄遲疑了兩秒,說道:“我要拿來煉丹。”

“煉丹!?噗嗤!”

話音剛落,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嘲笑聲。

江清玄三人轉頭望去。

一個穿著昂貴西裝的富二代手持雪茄,滿臉譏諷的看著江清玄,像是聽到了什麼極為滑稽的事情一樣。

在他身後,站著一名只有一顆眼瞳的中年男子,大熱天之際竟然套著一層厚重的軍大衣氣勢厚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