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的‘母親’,似乎並不像八大教會那樣,擁有著諸多天使擁護啊?”

“不,母親不在乎。”壯漢微微昂首,似乎顯得有些驕傲,“她有著她永恆的伴侶,‘愚者’先生,自最古老的年代開始,祂們便互相依存……”

“額咳咳!”

忽然,冷峻的男人似乎被什麼東西嗆住了,劇烈地咳嗽起來,咳得滿臉通紅。

壯漢見狀,輕輕地拍著男人的背部,幫助他將呼吸平緩下來,一邊說道::

“只是,在遙遠的年代裡,她與那名‘愚者’暫時分別了,她的子民們也分成了兩個教派……”

等到壯漢將“納垢”女士的事蹟講述了大概後,時間已經過去了約一個鐘頭。最後,他真誠地拍了拍胸膛,說道:

“如果您感興趣,可以到酷樂街18號的‘納垢’花園做更多的瞭解,就在那座‘豐收教堂’的對面,母親的牧師時刻在那裡佈施。”

“我……我明白了。”

冷峻的男人表情沉靜,語氣略古怪地說道。

“那就不耽誤您的時間了。”

壯漢起身離開了長椅。

這時,面容冷峻,頭戴半高絲綢禮帽的男人忍不住咕噥道:

“這是誰編出來的……奎恩?還是她的信徒?”

…………

時間將近傍晚,頭戴半高絲綢禮帽的男人穿過人群,手上拿著比基尼海灘的特色美食“蟹黃堡”,來到了被破敗的金色“豐收教堂”與幽綠的“納垢”花園夾在中間的“酷樂街”。

遲疑了片刻,男人沒有走向右側的“納垢”花園,而是前行幾步,準備走進左側的“豐收教堂”。

可當他走過了不長的石磚小徑,卻吃驚地發現,四周是一片破落的景象。

樹籬枝葉無人修剪,玫瑰花壇雜草叢生,草坪上也落滿了黃葉,一副蓬亂凋敝、無人打理的樣子,連金黃色的豐收教堂也顯得陰森可怖起來,原本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黃漆,現在卻斑駁脫落,黯然失色。

圍牆上,給教堂平添生氣的野薔薇與爬山虎,如今也奄奄一息,像一條條黑色的繩索一樣耷拉著。以往一塵不染的彩窗,如今只映照出陰霾的天色,加劇了陰森的氛圍。

教堂前積累了一層薄薄的塵土,似乎許久沒有人來過了,大門緊閉著,這座教堂彷彿被荒廢了一般。

面容冷峻,線條深刻的男人沉默了幾秒,走上前去,推開了豐收教堂的大門。

走進大廳時,他不禁愣住了。

明明只是傍晚,教堂內卻昏暗得彷彿午夜,長椅胡亂擺放著,一坨陰影倒在大廳中,一動不動。

男人快步上前,這時,地上的陰影出乎意料地動彈了一下,似乎是一個男孩。

他扶起了地上的男孩,輕輕搖晃了一下,接著,面板白皙,有著一對赤紅眼瞳的男孩睜開了眼睛。

那是克萊恩從未見過的,有史以來最悲傷的眼睛。

男孩的大眼睛半睜著,神色黯淡,一頭黑髮無比蓬亂,身上的主教袍沾滿了暗紅的汙漬,懷裡緊緊抱著一個被白色布條包裹著的長杖。

“你好……”男孩說話了,嗓音沙啞,“有點亂,抱歉了,我現在整個人都不太好。”

“抱歉……抱歉……”

說完,男孩放聲大哭起來。

“我還是忘不了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