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九溪吃完回房的時候,發現坤澤已經回來了,坐在院子的桂花樹下,看著掉落的小小花瓣正在出神。

“你回來了?”黎九溪打著飽嗝走過去,在坤澤對面坐了下來。

“我是守信之人,說好的兩個時辰,時間到了,自然就回來了。”語氣之中,似乎有點落寞。

黎九溪自然察覺到了,關心的問道:“你……沒事吧?”

坤澤乜斜了一眼,冷聲道:“你不要再搞事情,我就沒事。”說著話,手往石桌上一拍,比目石被放在了桌上。

黎九溪一下子樂了,“你沒扔啊?我還以為你綁在鳥身上不知道飛哪去了。”

趕快拿起來,裝在荷包裡,和剩下的那塊湊成一對。

“的確是鳥,不過是我折的紙鳥。”坤澤的眼睛依然盯著樹梢,擺擺手對黎九溪說道:“拿了就快走吧,別打擾我。”

“行,那你慢慢看,我去洗個澡。”黎九溪看出坤澤想獨處,於是起身就想回房去,一回頭卻看到李思從院門外走進來。

“少爺,我回來了,幸不辱命。”李思滿臉神采飛揚,看的出來結果不錯,黎九溪招招手讓他跟自己進了書房,這才讓他從頭道來。

李思今天一天都在調查謝林的背景,他本就頭腦靈活,手裡又有黎九溪給的銀錢,訊息自然就更好打探了。

原來這謝林住在萬柳衚衕已經有些年頭了,祖籍是涿州人士,進京趕考未中,這謝林倒是有恆心,乾脆留了下來,繼續苦讀。

三年一次大考,他已經參加了兩次,但是每次名落孫山,至今還只是個舉人。

不過聽那些鄰居所說,這個謝林卻也不是個死讀書的,為了生計,在雜院裡辦了個學堂,只收很少的錢,教衚衕裡上不起學的窮孩子讀書。

這些窮人雖然不指望以後孩子考取功名,但是會讀書寫字,總比睜眼瞎要好,因此混個溫飽沒什麼問題。

黎九溪點了點頭,謝林作為舉人,學問方面他倒是不擔心,主要是擔心他的背景,如今聽來,的確是個落魄舉子,便放下了心。

讓李思回去早點休息,明天上午讓他和自己去奉天司取卷宗。

泡了個熱水澡,黎九溪這一天也不輕鬆,早累的不行,躺床上不一會便呼呼的睡著了。

說也奇怪,夢中竟然又看到了昨夜與自己歡好的女子,紅色的幔帳、大紅的喜衣,黎九溪掀開蓋頭,女子含羞帶怯的一笑,勾的人魂都飛了。

許是因為在夢裡,黎九溪也沒有什麼顧忌,只管切磋技藝。

等到早晨李思來叫起的時候,黎九溪只覺得這一晚過的疲累不已,睜眼睛都要靠強大的意志力。

但是早課這事是他自己昨天親自定下的,身為家主,當然不能反悔了。

於是爬起來,用涼水洗了一把臉,這下子才終於清醒過來。

同樣睏倦的還有同樣早早起床的黎萬年。

叔侄倆相視苦笑,互相攙扶著往外走,出了院門,卻看到黎月蕘精神抖擻的站在門口,笑著對黎九溪說道:“家主,要不然我們跑去鎮妖司吧。”

“不行!”

黎九溪和黎萬年異口同聲,然後叔侄倆腿腳利索的跑到了馬車上。

黎月蕘一看,無奈的搖搖頭,只得自己步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