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山伯無奈地嘆了口氣,“英臺,你要相信我,我從小在鄉下長大,這兩隻肯定是公鵝,你呀,簡直雌雄不分。”

祝英臺一瞪眼:“你才是雌雄不分!”

“這樣吧,英臺,我來教你,公鵝和母鵝的區別呢,是在於……”

梁山伯倒也不生氣,自己這個二弟呀,從小就是嬌生慣養的,很多時候確實對於一些生活裡的小常識,都不知道,既然如此,他這麼感興趣,那自己就教教他好了。

祝英臺深呼吸了幾口,讓自己能平靜一些,擺擺手打斷了梁山伯的家畜公母區分演講,抱著最後一絲希望,說道:“山伯,大哥,你聽,後面那隻母鵝,叫前面那隻公鵝,作哥哥呢!”

梁山伯很是無奈,“英臺,你越發不對勁兒了,鵝怎麼會叫哥哥呢?你好好聽我給你說,公鵝啊,一般都是……”

啪!

梁山伯捂著額頭,委屈地看著祝英臺。

祝英臺收回敲打他額頭的手,扭頭就走,丟下一句:“你真是個呆頭鵝!”

腳步飛快,不搭理後頭呼喚的梁山伯,祝英臺這一路,見花踢花,見草踩草,要不是多少還有點兒理智,就要上去一個飛踢,把那樹幹子踢斷了,才能解氣!

怎麼就這麼難溝通呢!

難道我暗示得還不夠?

這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,山伯這樣一個聰明人,怎麼就偏偏不懂我的意思呢?

祝英臺第一次理解了平日裡大家稱呼梁山伯‘書呆子’這個外號,以前自己還會生氣,跟人爭辯,現在想來,確實是自己錯了。

鬱悶的情緒就這樣湧上心頭。

“英臺!英臺!”

趁著祝英臺在路邊拿小石頭撒氣,梁山伯終於是追了上來,氣喘吁吁,眼裡盡是關心:“等等我。”

瞧著他這呆頭呆腦的樣子,祝英臺卻突然不生氣了,自己喜歡的,可不就是這麼個書呆子麼?

要是他像那個可惡的王凝之一樣,整日裡油嘴滑舌的,豈不是麻煩大了?

長長緩了幾口氣,梁山伯無奈地開口:“英臺,你到底在生什麼氣呢?”

祝英臺抿了抿嘴:“我在氣你,聽不懂我的話,不明白我的心!”

“怎麼會呢,我一向都是最懂你的話,最明白你的心了!”梁山伯一臉的委屈。

就在這時,一個樵夫揹著一捆柴火,從兩人面前的山路走過,一路向著山下而去,祝英臺瞧著,讓開了路,等到樵夫過去,便說道:“那好,既然你說懂我的心,那我問你,眼下,我看到那位樵夫大哥,像你一樣,汗流浹背,氣喘吁吁,我在想什麼呢?”

梁山伯皺了皺眉,“你這樣問哪兒行,總要提個頭,不然我怎麼猜?”

祝英臺點點頭,“好,那你說說看,樵夫大哥是為了什麼人上山,而你又是為了什麼人下山呢?”

梁山伯憨憨地笑了笑,“樵夫大哥自然是為了妻子上山打柴,養活家計,至於愚兄我呢,自然是為了陪賢弟你遊覽風光下山。”

“不對。”

“怎麼不對?”

祝英臺低了低頭,掩飾住臉上的微紅,“樵夫大哥是為了照顧兄弟而上山打柴,你是為了送,嗯,送妻子下山。”

梁山伯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點,只是‘啊’了一聲,“我,我沒妻子啊。”

“那你可以娶一個啊!”祝英臺的暴脾氣終究還是沒忍住。

“娶誰啊?”梁山伯呆呆地看過去。

祝英臺的暴脾氣成功地打消了臉上的紅暈,翻著白眼:“娶你個豬頭啊!”

說罷,扭頭就要走,後頭梁山伯卻開口了:“英臺,我知道你因為要分別而難過,但你也不能總是衝我發脾氣啊。”

祝英臺聞言,回過頭來,“你生氣啦?”

梁山伯故作嚴肅地點點頭,“生氣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