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道御就靠在軟墊邊上的小桌子邊,點了點頭,說道:“典將軍,剛才便有人趁著給殿中幾位太醫送飯食混了進來,只是貧道剛拿下他,那人便服毒自盡了,屍體就在後殿那裡,交給你處理了。”

典易一個眼神過去,身邊的兩個親衛便隨著一個年輕的小道士往後走了,而他卻沉聲問道:“道尊,如何便知道那人是?”

張道御笑了笑,搖搖頭,“貧道又豈會知道這些,只不過是王大人告訴我,這幾日,只要有人入殿,便可以武功試之,若對方會武,則必有問題罷了。”

典易臉上露出一股厭惡,似乎是王凝之這個人,讓他很不爽,又說道:“若是不會武呢?”

“不會武,當然也可能是壞人,不過王大人說了,反正宮裡伺候人的多,便是留下幾個也不會缺人,所以不會武的,都在側殿裡,過兩日就能離開了。”張道御淡淡回答。

“既如此,何不直接讓您的人去拿飯食來,免得麻煩?”典易又問。

張道御搖搖頭,“這些事情,都是王大人在安排,想必他這麼做,也是有其道理的吧。”

典易冷笑一聲,不置可否,就王凝之那種憑著小聰明上位的人,能有什麼真本事,怕是根本就沒想到這些吧。

不過也無所謂,確實宮裡使喚的人多了去,根本不在於這麼幾個人,自己既然已經提醒了,那想必張道御會跟他說的。

檢查了屍體之後,典易便帶人離開,但在離開前,也沒忘了一件事。

“把這些沒長眼的都給我打一頓!”

站在宮門口,典易冷酷地說道,“我已經安排過,凡是進入太初宮的人,都必須要經過檢查,你們居然連那個送飯的,是個會武功的,都看不出來,我要你們這些酒囊飯袋做什麼!”

在典易的手下們走後,侍衛甲靠在牆邊,再也沒有了一絲絲的睡意。

揉了揉眼角,生疼。

下一輪的值崗人員已經來了,可自己卻被揍了一頓,這究竟是為了什麼?

一瘸一拐地往前,天邊的曙光已經漸漸顯露,在那東方而來的魚肚白之中,侍衛甲彷彿看見了王凝之的笑臉。

這張在最近讓自己飽受折磨的臉,這個時候再回想起來,居然是那樣的親切與和善。

畢竟,王凝之可從來不會讓人揍自己,而且白天守門,也沒這麼多危險。

有時候想想,真的不能理解,為什麼這些要搞事情的人,都喜歡在夜裡?

值夜,真的太危險了啊!

揉了揉屁股,繼續往前。

這時候再想想,每天屁股上挨一腳,算得了什麼事兒?

人生貴在知足啊,自己為什麼要求爺爺告奶奶地,花著錢,去換崗呢?

守夜實在是太危險了啊。

這還是陛下沒出事兒呢,要是那個混進去的人真搞出事情來,自己豈不是要為他搭上一條命?

陽光落在臉上,清晨的光倒是並不刺眼,反而有些柔和的味道。

侍衛甲下定了決心,再拿出自己剩下的那一半薪水來,去求求上司,自己還是願意在白天值守的。

人生有時候就是這樣,稀裡糊塗地,以為自己是賺了,實際上卻虧得很。

這就是命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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