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別瞎操心了,”瞧她一張臉憋得通紅,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,王凝之翻了個白眼,“我說了讓你們安全離開,就能做到,難道你還不相信我的人品?”

看到嚴秀紅的眼神裡寫著‘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?’王凝之也是很煩,遇到這種完全不講理的老實人,還真是可悲。

眼珠子轉了轉,為了能讓她踏實辦事,不要給自己添麻煩,也不要去影響到趙天香,王凝之決定說一個善意的謊言。

“你看啊,”王凝之笑容和煦,“說是刺殺皇帝,但這事兒,是我和皇帝,太后商量後的,你們要做的,其實就是演一齣戲,但為了逼真,所以才會讓你們力求成功,但關鍵時候,皇帝會被人救下的,之後你們的離開,自然會有太后來安排,她可是最不想讓人察覺出這事兒有詐的人,一定會盡快安排你離京。”

“這世上,只有死人的嘴才最嚴實。”嚴秀紅冷笑。

王凝之愣了一下,這傻丫頭怎麼突然腦子靈光了?不過這都不重要,再開口:“我知道,所以事情一結束,太后派去送你們離開的人,只會把所有懷疑的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,你們會隨著王家的船離開。”

“你總不會覺得,連我也要殺人滅口吧?”

嚴秀紅挑挑眉:“為什麼不會?”

王凝之嘆了口氣,攤攤手,“你看,我就說嘛,這些動腦子的事情,你就別參與了,不好嗎?”

“對太后來說,你們可能是個未來的威脅,所以要殺人滅口,可對我來說,你們是我以後可以和太后講條件的籌碼啊,我瘋了才自己毀掉手裡的底牌。”

……

事情以最後嚴秀紅的憤怒,即將要把王凝之丟出門的時候,被趙天香喊住而截止。

回到書房,王凝之親自去倒了茶,放在謝道韞面前,又繞到後頭給她捏捏肩,眨眨眼:“夫人,搞定了?”

謝道韞笑了笑,捧起茶杯來,輕輕抿了一口,反手輕輕按在王凝之的手上,“當然了。”

“怎麼說的?那傢伙油鹽不進,還能聽你的?”王凝之好奇。

“當然會聽啦,我跟她說,人嘛,總是要有人情世故的,既然有你這麼一個扶不上牆的朋友,那就只好小小的丟臉一下了,客隨主便嘛。再說了,她們江湖中人,講究一個義字當先,為朋友兩肋插刀,她就當做是為了你這個不成器的朋友,就行了。”

谷“什麼叫扶不上牆的朋友!”王凝之臉上一紅。

“這不是很明顯嘛,”謝道韞笑著回眸,看著王凝之,“夫君啊,其實我也很好奇,你那麼多鬼點子,還真是,嗯,不拘一格,估計張道御到時候瞧著都要吐血。”

“好用就行嘛,那老傢伙鬍子一大把了,幹嘛去跟他拼命,得不償失。”

“好不好用的,總要試過了才知道,不過趙姑娘說了,就你這樣的,幫你這一次,要是以後被人笑話了,那見你一次,打你一次。”謝道韞聳聳肩,不置可否,把王凝之拽過來,讓他坐直了,自己靠在他肩膀上,懶洋洋的。

王凝之不以為然,“事兒先辦了,然後咱就離京,到時候天高地遠的,我躲著些還不行嗎?”

“好好好,這都是後話了,現在宮裡的事情安排妥當了,小師妹那兒怎麼辦?”謝道韞緩緩說道。

“小師妹?她不是去請她爹了嗎?人家老爹出面了,那就跟我沒關係了,愛咋的咋的,我是不介意,只要花伯伯願意,那就讓小丫頭跟著去神仙山唄。”

“當然了,我感覺就算是花伯伯願意,趙天香也不會的,那小丫頭吵鬧得很,趙天香才不會想要收她為徒。”

“難說哦,”謝道韞眯眯眼,半個人掛在王凝之身上:“趙姑娘要是真不喜歡她,怎麼會日日陪她練槍?”

“那她還一天天的,陰陽怪氣的,都不給個好臉色。”

“這就是她的好臉色了,要不是為了你,人家怎麼會待在王家?”

謝道韞腦袋趴在王凝之的懷裡,眼睛一眯。

很可惜,王凝之還是沒有感受到自己的警告,自顧自地在那裡絮叨:“哼,反正這人就是難伺候,遲早我要想個法子,好好收拾她一頓,讓她知道,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不管她功夫練到什麼程度,以後都要夾著尾巴做人!”

人常說,夢想是豐滿的,現實是骨感的。

這句話,王凝之很快就體驗到了。

看著一臉興奮的花致枚,和笑吟吟的阮澤清,以及興高采烈的花若水,王凝之著實想不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