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塊玉倒是沒有被收繳,如今就掛在自己的腰帶上,但王凝之心心念唸的,是那把‘清揚’劍。

武功高不高的,不重要,氣概比較重要。

“娘說了,那把劍雖好,卻是桓溫所贈,按照你的品性,恐怕沒幾日就會忍不住,拿著去耀武揚威,所以就扣下了。”

聽到大哥的回答,王凝之情緒很低落,老孃怎麼就猜的這麼準?

但還是不死心,王凝之試圖勸說,“大哥啊,咱不就是想脫離會稽王嗎?這不是正好?如果我出門的時候,佩劍而不佩玉……”

“打住,”王玄之表示完全不會上當,冷笑一聲,“咱是想脫離會稽王不假,可從來就沒有投靠桓溫的意思,你這麼一干,是想告訴全天下,琅琊王氏如今要帶著北方士族,去幫徵西軍了嗎?”

“那這樣呢,我可以一邊佩劍,一邊佩玉,表示我們兩不相幫?”王凝之眨眨眼。

“呵呵,”王玄之回答,“你只需要既不佩劍,又不佩玉,就是這個效果了。”

“為什麼就是不肯把劍給我啊!”王凝之鼓著臉,相當不爽。

“當然是因為你一定會拿著劍去隨便砍幾個厭惡之人,然後還要以大將軍的名頭來壓人,搞得烏煙瘴氣了。”

王凝之張了張嘴,“我就表現得這麼明顯嗎?”

“是啊,”王玄之難得也開了次玩笑,“你的臉上就寫著,我要用桓溫的劍去砍人,給他添點兒麻煩了。而且看上去,你還想找個建康的公子哥兒來下手?”

長嘆一聲,這天已經聊死了,沒有辦法繼續下去了,王凝之招招手:“夫人,我們走了,還要去見弟弟妹妹們。”

總算是把長輩們見完,接下來的流程就是自己當老大了,王凝之端坐在案几後頭,一臉嚴肅。

謝道韞換好了衣服,從後堂走出來,驚訝地問:“你就一直這樣?”

“是啊。”王凝之紋絲不動。

“可是,我才剛吩咐了綠枝去叫他們進來啊。”謝道韞眼皮抖了抖。

“你不懂,”王凝之目不斜視,“氣勢這種東西,也是需要醞釀的,我坐得越久……”

“人就越累,”謝道韞沒好氣地打斷,走過來給他整了整領口,“一上午你都說要累死了,現在怎麼又有了精神?”

“一上午是去聽訓的,哪兒來的精神,現在好不容易輪到我訓人了,當然要認真對待,這機會可不多啊。”

面對丈夫這種性格,謝道韞無奈,轉過頭去,欣賞起自己今早在王凝之房裡找到的‘夜遊富江圖’這還是幾年前王羲之在外遊玩時所作,後來不慎‘丟失’如今竟落到自己手裡。

“夫人,怎麼不說話了?”王凝之微微一轉眼,很是悲傷,自己當初拿這幅畫也不容易,結果謝道韞就好像長了一雙發現美的眼睛,趁著自己早上賴床的時候,幾乎把自己的收藏給翻了個遍,這也是王凝之最終起來的原因,沒轍,再不起來,怕是真要窮瘋了。

“我在想,以前在錢塘的時候,都沒注意到,你那個說書的小樓,居然這麼賺錢,這還是你和徐婉對半開的結果。 ”謝道韞挑了挑眉,淡淡說道。

王凝之頓時神色一驚,這才發現,她桌面上,除了老爹那副沒什麼品味的畫以外,居然還有自己的小賬本,那上頭的,可都是自己的辛苦錢啊!

從老爹那裡拿點,從大哥那兒混點,再從兄弟們那裡敲詐點,攢點兒家底不容易的!

這還得了?

大丈夫,頭可斷,血可流,私房錢,不能丟!

“對了,我記得你有說過,等年後,徐婉姑娘會來會稽拜年,順便商量在會稽開分店的事情,她什麼時候來?”

在王凝之複雜的目光中,謝道韞很自然地把賬本收了起來,放入自己袖中,問道。

“大概,大概就這兩天吧,夫人,你也對做生意感興趣?”王凝之在盡最後的努力,畢竟自己認識她這麼久了,從沒聽說過,謝道韞對這些東西有想法。

“沒興趣啊,做生意有什麼好的,難道我們還缺錢花?”謝道韞回過頭來,學著王凝之平日裡的樣子,聳聳肩。

“那你這是?”

“我對你的一切都感興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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