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他這麼說,眾人自然也不會再多說什麼,反而都誇讚一聲,畢竟齊華義一沒有拖著時間,二又自然承認,不過是遊戲,又有何妨呢?

“齊華義倒是不簡單。”

不知何時,謝淵出現在王凝之身邊,低聲說道。

王凝之微微一笑,“難怪這齊家,雖小卻堅韌,就憑他這一出,便是在為眾人討趣兒,讓大家覺得他是個好人之餘,還能省事兒,更不與人相爭,大方,謙虛。”

“只此一事,便會讓他人緣好些,若是能被幾位大人瞧見這一幕,也會對他心生好感。”謝淵補充一句,“可嘆他心細如髮,不爭不搶,還落得好處。”

“爭,搶,那是相同地位之人,才可做之事,他這般世家,一與賀家關聯緊密,二在山陰實屬小族,若敢去胡亂爭搶,那就真是蠢貨了。”王凝之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,“如此想來,這次齊家將女兒嫁給賀元禮,恐怕也是心有成算啊。”

“錦上添花易,雪中送炭難。”謝淵點了點頭,“只是這難免有些大膽,賀家畢竟得罪了北方世族,齊家是如何敢的?就憑那賀元禮?此人有野心,卻無能力,難以掌控賀家,更別提想進一步了。”

王凝之笑笑,“給齊家信心的,不是賀元禮,而是賀元新。”

“賀元新?”

“賀元新在上次江氏之事後,給所有人都表現了一件事情,那就是她和你姐姐關係很好,也許賀家會犯錯,但她不會,因為她不會聽從家裡安排,而是會聽你姐姐的話,並且最後也是靠著她與你姐姐,當然,也有和我的交情,才讓賀家倖免於難。”

“只要賀家以後安分守己,那我們看在賀元新的面子上,自然不會再動他們,齊家蒸蒸日上,賀家原地不動,那你說未來?”

“未來,賀家反而會成為齊家的後盾,以錢財支援齊家,來換取重新入世族的機會,齊家好算計啊!”謝淵皺了皺眉,“看來這個齊華義,不得不防。”

“嗯,”王凝之微微點頭,“若是這齊華義能一直這樣謹小慎微,倒也無妨,畢竟都是北方世族,我們也樂見其成,但若是有所不對,那就下手除了,免得以後麻煩。”

“謝淵?快讓我們悄悄,你的燈謎是什麼?”

這點時間裡,那幾人的謎題已都被猜出,眾人互相打趣著,看了過來,司馬道生和王凝之的燈謎,他們還不清楚兩人是何用意,自然也不敢隨便相問,不過謝淵平日裡雖嚴謹了些,但與大家關係也好,便有人問道。

谷“大家來猜猜看。”謝淵倒也不以為意,說白了,要表現的,不過是這些入仕不順的世族子弟們,畢竟要入朝為官,互相競爭的,本就都是世族子弟了。

而對於王謝這般世族來說,卻不存在這些問題,不過是來陪著大家玩玩而已。

舉起燈籠,上頭卻是一副畫,雖寥寥幾筆,但也意義明確。

長長的流水,彎彎的小橋,上頭一點星芒,水中倒映著月亮。

“此謎,打一字,”謝淵笑了笑,“大家不妨猜猜。”

“這是?”眾人疑惑起來,若是說以畫為謎,確實不多見,尤其是如今這情況,現場做謎,還是字來的輕鬆些,畢竟畫裡頭,能包含的東西太多。

若是見星見月,必是夜間,水長而細,橋彎而窄,一時之間,倒是讓人有些為難。

“謝三哥此謎,或是為‘宵’字?”一個淺淺的聲音在旁邊響起,正是穿著一件青色長裙的司馬道微,只見她眉眼帶著笑意,“小橋上星下月,是為‘宵’之上下,對嗎?”

謝淵點點頭,笑著將那畫撕下,遞給了她,司馬道微接了過來,又將手裡的兩個燈籠拿起來,“這是我和二妹所作,大家若有興致,便來猜猜。”

兩個燈籠上,都只有一行字。

第一個上寫著:“來人竟是蓬萊客。”

第二個上則寫:“煙火勿近便放心。”

司馬道福跟了過來,“各位哥哥,這兩句,都是打字謎的哦。”說完就眼巴巴地瞧著人群另一頭的王獻之,“王七哥,你猜猜看啊?”

王獻之‘啊’了一聲,眼珠子滴溜溜地轉,第一個燈籠上的字跡,明顯要好過第二個,想必這小丫頭所寫,應該是第二個燈籠才對。

往前走了一步,王獻之開口:

“來人竟是蓬萊客,仙山之客人,想必是仙人了,而來人便是仙,那去人則為山,這個謎題的答案,可是一個‘山’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