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不是,二哥,沒啥,你剛回來,我們出去轉轉,山陰現在多了很多玩意兒,就是你喜歡去的悅來樓,也有幾種新酒,還有綠柳姑娘,上次我們去,還說你不在山陰,這裡都冷清了許多,很想念你的……”

王徽之一邊往出走,一邊拉著王凝之喋喋不休,卻被一把推了回去。

“小小年紀,看什麼不健康的東西呢?還怕人發現?信不信我拿了去給娘看?”王凝之深深感覺到自己作為家中老大,如今應該負起的責任,一邊往裡頭走,一邊繼續說道,“再多的小玩意,也不如我自己做的有趣,至於悅來樓,那是你這毛頭小子該去的地方嗎?”

一巴掌抽在他腦袋後頭,王凝之擺出了最近學到的陳夫子的架勢,只是可惜了,自己還沒有那一縷古怪的小鬍子。

王徽之眼見逃不過,只能苦著臉從坐墊下邊,抽出自己鍾愛的圖冊,可憐巴巴地遞給王凝之,“二哥,你可千萬別拿給娘,我這是好容易託人捎回來的。”

王凝之‘哼’了一聲,接了過來,臉色就僵硬起來,這不是鳴翠樓裡頭的圖冊嗎?

還是前段日子,剛出的陸小鳳系列,王凝之一把掀起坐墊,下頭還零零散散的有幾本三俠五義。

這就相當令人尷尬了。

“咳咳,你這是從哪兒弄來的,我記得這些書還沒到會稽吧?”

“託人從錢塘帶回來的,咱們這兒只有幾家茶樓裡有故事,還都是零零散散的,我這也是拼湊起來,一點點看的。”

王徽之眼巴巴地看著書冊,小心翼翼地回答,生怕王凝之給他撕了。

“你怎麼不讓我帶啊?”

兄弟兩人對視幾眼,王徽之眼神變了變,“二哥,我叫你帶,你會幫嗎?”

“很明顯不會。”王凝之理直氣壯,“除非……”

“除非加錢,我懂,而且加錢你也不一定會幫,說不準還黑吃黑,我還不知道嗎?”王徽之把話接上,然後就腦袋捱了一下,抱著頭躲開幾步。

“哼,小小年紀,怎麼心思如此陰暗,看來我真是對你缺管少教了,明兒再修理你,先說說,這些書,你們都愛看嗎?”

王凝之清楚得很,王徽之在山陰,朋友可是多得很。

家裡兄弟幾個,王玄之的交際範圍其實不大,基本上都是每家的長子嫡孫之類的,如今也都步入朝堂,而其他的人,那都是交友甚廣,大概只有王肅之和王操之差一點,畢竟一個整天板著臉,另一個害羞得很。

尤其是這個王徽之,年紀輕輕就很有父親的格調,要不是家裡管得嚴,估計早就每天跟人喝趴下了。

聽到王凝之的話,王徽之頓時眼前一亮,“那當然是相當愛看了,從三俠五義開始,我們就守在茶樓裡頭,可是這故事從錢塘傳過來,就已經是缺斤少兩了,又很多時候都連不上,斷斷續續的,讓人不爽,我上次本來想託大哥去錢塘看你的時候,捎幾本回來,可是又怕他絮叨,最後還是請了大嫂,給我帶了些。”

“這幾本都是前幾日江述閔給我帶來的,”說到這裡,王徽之聲音突然低了下來,湊上前來,“二哥,聽說這些故事,都是今年,從錢塘一家叫做鳴翠樓的茶樓傳出來的,你去過沒?”

“去過啊,”王凝之挑挑眉,“你想幹嘛?”

“等我啥時候去錢塘探望你,你就能帶我去聽書了啊,我已經在跟娘爭取了,畢竟你一個人孤身在外,我實在不放心。”

王徽之笑得開心,又捱了一下,頓時委屈起來。

“什麼時候,輪到你來擔心我了?”王凝之瞪了下眼,“不過鳴翠樓的掌櫃,過年之後,就會來山陰,你也不用去錢塘了。”

“啊?”

“呵呵,我還不知道你,不過是想找個機會溜出去玩,別做夢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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