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錢塘馬文才,束脩,怎麼是空的?”陳夫子疑惑地看向站在面前的馬文才。

“夫子,束脩在乎心意,我馬文才對聖人之道,心有仰慕,無謂單薄數字,您需要多少,請自行填上便是了。”

“嗯,孺子可教,孺子可教。前面座位!”陳夫子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鬍鬚,笑容和藹,衝著馬文才笑眯眯地點頭,同時衣袖一抹,那封束脩冊就消失在他衣袖中。

“會稽祝英臺,束脩黃金一百兩。中間座位!”

在得到祝英臺肯定之後,陳夫子臉上的笑容愈發濃厚。

“會稽梁山伯,束脩,十兩金。”

在經過幾個出手闊綽的學生之後,看著梁山伯的十兩金,陳夫子明顯有些不滿了,隨意指了指旁邊的花名冊,一個字都不肯多說。

“夫子,請問我該坐在哪裡?”

“等其他學子挑選之後,剩下的自然是你的。”陳夫子撇撇嘴,不屑一顧地回答。

梁山伯臉上的表情停滯了幾分,還沒說話,站在一邊的祝英臺就開口了:“夫子,憑什麼要別人先選,留給梁山伯的是最後的?”

“就憑我是夫子!”

中氣十足,霸氣側露。

就連站在後頭的王凝之,都忍不住點了點頭,看來夫子這個職業,做多了還真是有那麼點氣質,尤其是在學生面前。

“算了,英臺,不必為我如此,坐在哪裡讀書都是一樣的,求學在勤,不在位次。”

梁山伯拉了拉祝英臺的衣袖,笑得有些勉強。

‘嘖嘖,這就是正面人物麼,’王凝之心裡暗笑。

不過祝英臺明顯是很吃這一套的,走上一步,直視陳夫子:“我會和梁山伯坐同桌,還請看著辦!”

“你,好你個祝英臺!梁山伯,中間座位!”陳夫子似乎想發怒,卻忍了下來,等你們開始上學了,有的讓你們受!

眼前的學生們都已經交過了束脩,王凝之緩緩走上前,站在陳夫子面前,從袖子裡一掏,一把匕首就出現在手上。

“你,你要幹什麼!”陳夫子往後一仰,差點兒從椅子上跌下去。

“哦,不好意思,拿錯了。”王凝之微微一笑,把匕首收回袖中,又取出來束脩冊。

還留在那裡觀望著的學子們,都忍不住偷笑起來。

陳夫子迅速接過來,開啟就唸,似乎一秒鐘都不願意和王凝之面對面了。

“會稽王凝之,束脩,,,一兩金?”陳夫子瞪大了眼珠子,看著王凝之。

“是啊,一兩金,怎麼了?”

“豈有此理,你倒是看看,哪裡有人是一兩金的?你這是藐視書院,藐視夫子,藐視聖賢!”

陳夫子在金錢面前,明顯忘卻了恐懼,一隻短小的手指抖啊抖,就差戳在王凝之臉上了。

“書山有路勤為徑,學海無涯苦作舟。束脩乃以表心意,何曾以金量學問?”

王凝之冷笑一聲,淡淡回答。

“你!”陳夫子還要說話,卻被後頭一陣爽朗的笑聲打斷。

眾人看過去,只見一個老者大步而來。

一件寬鬆的樸素長袍,一串玉墜掛在腰間,雖然絲毫沒有貴氣,卻顯得氣質過人。

腹有詩書氣自華。

“好一句書山有路勤為徑,學海無涯苦作舟,王逸少的兒子,果然有幾分乃父風采!”

王凝之微微一笑,這麼稱呼自己老爹的,是誰已經顯而易見了。

“凝之見過叔叔。”

“哈哈,好,好,你父親的信我已經收到了,本來還想著,你這臭小子,十幾年不見,是否仍有少年時的靈性,今日一見,甚是有趣,看來我這萬松書院,從今天開始,就要熱鬧起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