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陽為她解答,“也可以這麼說,神農谷是我們那邊最著名的藥家門派,其祖師爺算得上是中藥一門的開山鼻祖。”

餘瑾傑聽完後再看向粉袍男子的目光裡便多了幾分嚮往,“可是馬戲城所有的醫師,連臨近落葉山和麥冬國的醫師也來了很多了,都很難控制疫情,你這麼年輕會不會…還有就是今天在外面你們不是都被他們趕出來了嗎…”

粉袍男子灑然一笑,“可笑,他們不懂,就算他們不辨好壞,把我往外轟,我還是要救他們,不為別的,身為藥家子弟,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。”

男子目光清澈,又補充道,“不是佛家的那句偈語,是我們藥家的祖訓。另外還要勞煩餘姑娘,到時候費心幫我跟他們說些公道話。”

洛陽望向李安生,意味幽長,“你是留下來一起救人還是?”

青衣少年頓豫片刻,“留下,不過我藥義並不怎麼精湛,所以只救孩子。”

身在馬戲城卻並非此地為家鄉的餘姑娘,朝三人深深作了一揖。

幾人都睡下後李安生在馬戲城內走了一遍,家家門口拴的靈獸都還在,街上店鋪以馬戲野味居多,抬頭望去,月光朦朧,算不上昏暗,也絕對算不得明亮。

不知何時,少年身後多出一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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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夜裡,李安生也沒有去問姑娘的街坊鄰里為什麼都視她如蒼蠅老鼠,而是問到,“可以把你受過的委屈和我講一下嗎?”

“報過官,他們衙門裡有人,沒關幾天就被放出來了。”

“出來後?”

“嗯,我沒讓我爹孃知道發生了什麼事。”

“對這個地方一定很失望吧?”

女孩神情悽苦,不再說話,唯獨一雙眼睛,彷彿一潭死水,再也無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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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有一碗最清甜的酒,敬給來來往往於這世間辛辛苦苦的人。

就像少年唸叨的那樣,“佛家一邊講究眾生平等,為證功德立戒只吃那蔬果,還號召世人不食葷腥,看似正大光明無罪錯,一邊又說那豬狗野菜皆平等,更有佛語‘一花一世界,一葉一菩提’,如此一來眾僧弟子每日所做,與烹煮牛羊有何區別?又何來不食葷腥呢?”

“所以哪有什麼不同,哪有什麼佛,都是最初的模樣,也本來都是最原本的模樣,便是最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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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一大早,馬戲城很快便有人發現余姓姑娘家掛出了藥字的牌子,餘瑾傑站在牌子旁,有人問道,“餘丫頭,你這是掛錯了?”

無論什麼問題,餘瑾傑都一一笑著回答。

沒多久,餘瑾傑的小院便開始腳步聲不斷起來,桌子不夠大,就擺了條木岸,坐在案前的正是已經蒙上了面罩的李安生三人。

當李安生也將手搭上老人手腕聽脈的時候,洛陽和李金松投來了驚訝的目光,少年笑笑,沒有解釋。

在長命鋪的時候,李苦從小就教了自己這些,怎麼可能只是略懂皮毛呢。

三人醫治手段均大相徑異,李金松完全是藥家法子,聽問切,聞是沒敢聞,洛陽則是硬靠自身渾厚靈氣往外逼毒,不過在馬戲城人眼裡就變成了推運,這一幕看的李安生心裡面直罵娘,這尼瑪狗道士到底什麼境界敢這麼霍霍?